小多子見龍言并未責(zé)怪,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扶起段緗衡,說:“還是師父大度,那幅畫壞了就算了,走,我給你上藥去!”龍言聽聞,渾身一震,說:“等等,什么畫?”正欲被小多子拉出門的段緗衡回頭道:“就是昨天我看到的那副畫呀!師父你不是原諒我了嗎?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作可憐巴巴狀。
龍言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舌頭都快捋不過來了。“我、我以為你又拿我的醫(yī)書去烤番薯……你、你把那畫,怎樣了?”段緗衡意識事態(tài)嚴(yán)重,也許師父這次是真的爆發(fā)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挪步到書房一角的大花瓶旁,纖細(xì)的胳膊伸進(jìn)去摸索著。
龍言和小多子的臉頓時黑了,她居然把“罪證”藏在那里。
“喏……”段緗衡把畫卷遞給龍言,龍言一接手,段緗衡立刻躲在小多子身后,伸出半個小腦袋。龍言拉開畫卷,被撕成兩半的畫的下半部分掉在地上,那一聲像一記重錘打在了龍言的心上,幾乎讓龍言無法呼吸。
“段、緗、衡!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咆哮了,平日里看慣了龍言的溫文爾雅,小多子和段緗衡無法相信柔弱的師父發(fā)起脾氣來居然是那么的,恐怖!
段緗衡正要解釋,小多子急忙接話道:“師父,畫是我弄壞的,要罰就罰我吧!”龍言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小多子的話,盯著段緗衡厲聲厲色的問:“段緗衡,我問你畫上的人吶?”“人?!”小多子又懵了,畫上哪有人?段緗衡顯然被龍言嚇到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答道:“跑、跑掉了……”
“嘩啦!”龍言一拂袖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書籍等劃拉到地上,整潔的書房瞬間一片狼藉。小多子和段緗衡“撲通”一聲跪下來,不敢多言。龍言站了半刻,背對二人,擺擺手說:“你們出去吧。”小多子和段緗衡面面相覷,“師父,我……”段緗衡欲開口,“滾!”龍言低沉的聲音仿佛在強(qiáng)壓心中的傷痛與怒火。
不知怎么的,段緗衡的淚水瞬間落下。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流淚了,即使做小叫花子被人欺凌時也不曾哭過,為何因?yàn)辇堁岳浔囊粋€“滾”字,眼淚便奪眶而出?小多子識相的將段緗衡拉出書房,來到藥室。倆人相對無言,一個不住的落淚,一個安靜的替另一個上藥。
小多子被龍言帶回醫(yī)廬時是個只剩半條命的孤兒,靠龍言沒日沒夜的用藥救回來。對小多子來說,龍言已經(jīng)成為這個世上他唯一的親人,自從這個被龍言取名叫段緗衡的丫頭來到醫(yī)廬之后,小多子也把她當(dāng)做了自己的親人,久而久之,這兩個人成為小多子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別哭了,這么點(diǎn)疼都忍不住?”小多子安慰道。“我才沒哭嘞!”段緗衡使勁的抹了一把臉,心里十分委屈,師父從來沒有對她如此的冷冰冰。小多子疑惑的問:“那畫上真有人?”段緗衡重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驚恐地說:“還是個漂亮的不得了的仙女,她還會哭,我嚇得不敢看,全身冒冷氣,她就從我背后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