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道長，相公他怎么了？”水泠玉珍珠般的淚水奪眶而出。燕無忌兩指懸空在莫狄手腕上方，一股氣流隨著燕無忌的手指切聽他的脈象。

燕無忌神色一滯，見水泠玉滿眼期許的看著自己，無奈的搖搖頭，將莫狄的手放下。水泠玉的眼淚更是止不住，欲割腕輸血給莫狄，被莫狄制止了。

“泠玉，不要再為我……”話還沒說完，莫狄便再無氣力說下去，但是從他疼惜的眼神看出他不希望水泠玉再浪費靈芝血為自己續這隨時都有可能消逝的生命。

莫狄自知生死就在這一刻，只是默默注視著水泠玉，心里默念，再看一眼，再多看幾眼，可是眼皮卻不聽使喚，緩緩閉上。

“……相公。”水泠玉嘴唇發白，發抖的喊出這兩個字。

燕無忌急忙伸手探莫狄的鼻息，送了一口氣，道：“他睡過去了。”水泠玉卻絲毫不放心，祈求的看著燕無忌和段緗衡，嘴里不住地說：“你們救救他，我求求你們，救救他……”

此時，莫家上下所有人都趕了過來，有些早已看不慣水泠玉的莫家女眷都嗤笑道：“果真克夫啊，莫家怎么娶了你這樣的女人進門？”

莫念華此刻也把持不住，一心掛在莫狄身上，也管不住閑雜人等的嘴了。段緗衡和燕無忌也認為莫府上下都嫌棄水泠玉，心里很是不平。

“你們知道什么，水泠玉為了莫狄將自己的血為他續命吶！”段緗衡忍不住憤怒道。此話一出，段緗衡本以為莫家的人會因此改變態度，沒想到……

“她肯定是個妖精，才把少爺害的那么慘的！”一個女聲尖叫。這下段緗衡無語了，眾人一聽避之不及，甚至有些家丁拿掃帚和棍子準備動手。

“你們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敢對知府千金無禮？”段緗衡站在水泠玉和莫狄前面擺個“大”字。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段緗衡的話提醒了他們，水泠玉不止是莫家少夫人，更是知府千金，誰都不想當出頭鳥。

莫念華在眾人面前，左右為難，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水泠玉緩緩開口道：“你們殺了我吧，是我害了相公，相公活不久了，我也隨他去好了。”那表情，心如死灰。

“水小姐，你別傻，莫公子沒有死，他不會有事的。”段緗衡走到水泠玉身邊，抓住她的手說道，那一瞬間段緗衡驚訝了，天吶，她的手，好冰，冰得像自己掉進了冰窟窿一般。

一滴淚，落在了水泠玉的手背上，滾燙。水泠玉呆呆的看著自己毫無血色的手。

第二滴，落在水泠玉水蔥般的玉指尖上，冰涼的手逐漸恢復了溫度。

燕無忌驚訝的看著淚水的主人，段緗衡。“‘仙人之淚’……”嘴里喃喃的念道。水泠玉身軀微微一顫，似乎心中生起了點點希望，將指尖晶瑩的淚珠點在莫狄的唇間，莫狄蒼白無色的面孔慢慢恢復常態。

段緗衡也吃驚的看著這一幕，正好奇自己為什么會哭呢，水泠玉激動的抓住她的衣衫，在地上重重的磕頭，“多謝段姑娘，多謝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