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姝王正思量著要不要說出心底疑問,又礙于與龍言的交情怕是唐突,良久不語,段緗蘅看著沉默不語的華姝王眉頭微蹙。
“王兄,緗蘅姐姐可比那些不中用的太醫好多了,說不定她這次能徹底醫治好你的頭疾,以后你都不用吃藥啦!”菡香沖著華姝王笑著說。
華姝王依舊笑而不語,擁著她矮小的身軀沉迷在茸茸花海中。段緗蘅不知不覺又出神了,似乎她總是愛在這樣的情境下失神,第一次是合歡花樹下的一對璧人,這次是這對感情甚好的兄妹。
龍言站在身旁陪自己看合歡花海的夢境又出現了,段緗蘅這次并沒有抗拒腦海里出現的幻境,閉著眼睛,聞著煦暖的花香,嘴角微微上揚。
“師父,如果是我,你會陪我看這般美景嗎?”段緗蘅心里輕輕地說。半分醫廬里,龍言正為病人開著藥方子,寫到一味名為“合歡”的藥名時,手中的筆頓了頓。
華姝王盯著沉浸在幻境中的段緗蘅,眼神透露著一絲不明的含意。
這廂,小多子拿著藥方抓藥,抓完打包好后,走到龍言身邊,說:“師父,剛剛抓的最后一劑藥里的合歡好像沒了。”龍言眼皮動了一下,又是合歡。
“緗蘅走了幾日了?”龍言突然問道。小多子抓了抓腦袋,“大概三、四日了,是該回來了。”龍言點點頭,起身去了書房。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一曲一場嘆,一生為一人。”獨自一人在書房的時候,龍言總是會把青鸞的畫像拿出來細看,每每念著畫上的題跋,對青鸞的疼惜就更甚一分。
腦海里如同翻書一般的記憶蜂擁而來,一幕又一幕。華麗的誅仙臺,陰霾的奈何橋,場場人間繁華,青櫻依然朱顏未改的從容。
“青櫻,你總對我說來生再見,是否再也不見?”龍言撫摸著畫卷女子細膩的臉龐,喃喃自語。隨即又覆上青櫻的眼睛,臉上漸漸露出溫和的笑容。“青櫻,那個孩子的眼睛很像你,看到她,會像看到你一樣。”
“秋雨綿綿最有情,滴落階前到天明。半縷殘夢半縷痛,一絲秋雨一絲情!青櫻,若他日相見,你可否還記得我神農氏?”撲在畫卷上,龍言的眼皮漸漸合上,他多希望能在夢里見青櫻一面,他是有多久,沒有看到她的臉了?
“師父,別著涼了。”龍言睫毛微微一顫,緩緩睜開眼,段緗衡站在身邊為自己披上外袍,笑顏如花的看著自己,那一剎那,龍言以為看到了青櫻。
一晃眼,段緗衡不見了,龍言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書房里空無一人,一切如斯。龍言輕嘆一聲,原來只是夢。端起手邊的茶杯,放到嘴邊時發現沒有水,這茶一直都是由段緗衡來泡的。
拉開抽盒,盒子里放著一尊小桃木雕錦盒,錦盒里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枚小小的老虎頭香囊,歪歪扭扭的針線很難看出原樣。
龍言輕輕摸著香囊,心里莫名一陣想念,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