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
“大姐,那你別一直追著我行嗎?你不知道這樣會對你自己有影響的嗎?”
墨軒瞪了一眼一路緊追著他的漓瓊,心里很窩火,明明南宮羽失憶他就很心煩,偏偏漓瓊又硬是纏著他,他都明明解釋的很清楚了,自己要去看看大師兄,可她硬是不準自己來,這女人真是沒事找罵嗎?
漓瓊見他有些生氣,便停住了腳步不再跟著他,但想到自己這么做也是為他好,他卻不領(lǐng)情,心里也有些不好受,這當年在江湖上這可是誰也求不來的殊榮!他卻反過來叫自己檢點,于是她也回瞪了過去,目光里噌噌的直冒火,一時間又將墨軒打回了原形。
“喂!你受傷了誒!我這么關(guān)心你你反倒怪我,我有什么錯!”說完還不忘用手指戳了幾下墨軒胸口,“你小子良心還在嗎?”
“我……”墨軒被她一番話說得無地自容,一時間想不出用什么話回她,只得嘟囔了一句,“是你自己要照顧的,我又沒勉強。”
“什么?!”雖然墨軒說的小聲,但還是被漓瓊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你……”漓瓊用手指著他,氣得全身發(fā)抖,這小子......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偏就.......
見她火冒三丈,墨軒只得暗自先捏了把汗,對于她這個女俠脾氣還真是不敢太惹,只能在心里自己辯駁,我……沒說錯啊。
“不好了!”
突然,一聲呼救打斷了兩人的僵持,一個侍女飛快的跑了過來,面色十分恐懼,一見了漓瓊就似見了救命稻草般抓緊了她的衣裳跪了下來,“漓大人,不好了!那邊……那邊……”
還未說完,人就已倒下,驚得墨軒直往漓瓊后面躲。
怎么回事?!漓瓊往她剛奔來的地方看去,大片的紫黑色的毒霧正在向四周擴散,而且有增無減,看樣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危險的氣息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毒霧么?”
“好像是!”看見這樣如巨獸開口一般瘋狂蔓延,墨軒一瞬間驚呆了,他從未見過,毒霧,可以這樣快的滋長,一般都是慢慢散開的啊,怎么……
“糟了!”毒霧傳來的方向,正是行宮正殿,也就是花散安排她們五人住的地方,這個時間,殷珞她們恐怕還在房間里!想到這,漓瓊立即急了,馬上朝行宮正殿跑了過去,“殷珞她們還在里面啊,這怎么辦??!”
那毒霧在游廊中擴散的還不算太嚴重,但一游走到游廊外接觸到了陽光就滋長的愈加厲害,像燃燒的火沾上了油一樣瘋狂的向四處散來,起勢兇猛,殷珞見狀不妙,想要去救還不知吉兇的姐妹們,可步子還沒邁開,一只溫暖的手拉住了她將她往后拉去。
“走?。 蹦幰话牙鹆死飙偟氖志屯h處跑,他不可能讓她往哪地方去,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什么毒,萬一有什么意外......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她涉險!
“殷珞她們還在行宮里面??!”漓瓊看著毒霧擴散的地方,想掙脫墨軒緊握的手轉(zhuǎn)身去救身在險境的姐妹們,可是握住她的手非常緊,無論怎樣掙脫都沒有絲毫松開的意思。
“現(xiàn)在你如果回去的話就等于送死!”墨軒冷冷拋下這句話后,將漓瓊拉入懷中,抱著她由游廊跳出,踏著水中的蓮葉向遠處的陸地前進,動作沒有絲毫遲疑。
被墨軒抱入懷中的那一刻,漓瓊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大腦空白,那個曾在桃源鄉(xiāng)連血都怕沾的少年,原來也有這樣成熟的一面。
江中小舟之上,花散與南宮羽兩人正準備回宮,忽見行宮已被一團紫霧所環(huán)繞,而且蔓延的十分迅速,幾乎籠罩了三分之二的行宮,兩人不由大驚。
怎么回事?花散有些奇怪,心想:這紫霧有些不尋常,莫非是毒霧?
“誒?那不是墨軒他們嗎?”南宮羽一眼瞄到了正在向他們飛來的墨軒,立即非常高興的向他們招手大喊,“墨軒!我們在這里哦!”
師兄?墨軒聽到南宮羽的呼喊,抬頭一看,不遠處,南宮羽站在一條小船上向他們招手,花散坐在他旁邊,見到他們兩想逃命似的模樣很是吃驚。
“就是這樣了。”墨軒喘著氣向花散和南宮羽講了行宮里的事,漓瓊坐在船尾,把腳泡在水中戲弄圍過來的小魚兒,看似好不樂乎,但卻時不時的嘆息,為自己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毒霧救出殷珞她們感到自責。
“漓瓊似是有些奇怪呢。”南宮羽劃著船,向船尾不經(jīng)意的一瞟,發(fā)現(xiàn)漓瓊臉上似是有些煩憂,便問墨軒,“莫非你惹她生氣了?”
“才沒有!”墨軒一口否定,狠狠瞪了南宮羽一眼后陷入沉默,搶了船槳獨自一人奮力劃船。
南宮羽見墨軒不回應(yīng),便覺無趣,轉(zhuǎn)而又見花散似皺著眉頭正在苦思冥想些什么,便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怎么了?”
見是南宮羽,花散緊皺的眉頭松了不少,“據(jù)墨軒說,曾有侍女向他們求救,但話未說完就以倒下,身上既無傷痕,倒下后也無任何癥狀,倒像是睡著了一樣?!?/p>
“睡著?!”南宮羽有些奇怪,“中毒不應(yīng)有些異狀嗎?怎么會像是睡著?”
“中了長眠香自然是睡著了?!?/p>
就在兩人討論之時,一個極其魅惑的聲音飄了過來,花散循著聲音的方向,看見了站在一條黑蟒上的小若與夕殘。
“龍吟劍?!”花散一眼看見了夕殘身上那把劍,劍身上的戾氣讓她聞到了殺意,嘴角的笑慢慢散開,“夕殘前輩十年前得到龍吟劍后便不知所蹤沒想到今日卻出現(xiàn)在孤面前,真是意外呢?!?/p>
龍吟劍……聽到這三個字,漓瓊不免大吃一驚,忙穿上了鞋轉(zhuǎn)身一看,不僅真的是龍吟劍,而且主人正是夕殘本人,“怎么會?夕殘前輩不是……十年前泰山一戰(zhàn),所有爭奪龍吟劍的人不是都已經(jīng)不在了嗎?”
“那不過是移花接木?!被ㄉ⒗湫Γ粗埐懖惑@的臉,緩緩道出了十年前那一戰(zhàn),
“當年群俠知龍吟劍現(xiàn)身在泰山,都十分興奮,想一睹真容,可那些居心緋測之人也不是一少數(shù),空城大師覺得憑少林寺一派之力是無法抵擋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惡人,便宣告天下,中秋之時在泰山之頂設(shè)擂臺,贏者得龍吟劍。孤當時并未參戰(zhàn),但聽少林中人說,那一戰(zhàn)打了整整三天三夜,泰山之頂血流成河,尸體累累,沒有一個人活著走出山門,但龍吟劍卻不翼而飛……
當時夕殘前輩也曾參與,大多數(shù)人都以為龍吟劍定歸夕殘所有,卻不想沒有一個人活著,而且再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了夕殘前輩的信物,所以所有人都以為龍吟劍是在爭奪中掉落在某個地方,當時也并未加以細想。
但是當年的我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所以我叫仵作仔細檢查了哪具大家都以為是夕殘的尸體,可仵作說,那尸體年齡頂多只有二十三歲,而夕殘前輩已是三十而立的人。”
“所以你懷疑我并沒有死?!毕埐懖惑@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眼前紅衣女子的細心與處變不驚的語氣,讓他倒是生出幾分興趣來,“想不到那是只有十幾歲的小孩竟是唯一一個發(fā)現(xiàn)我還活著的人,我終究還是小看了這世人?!?/p>
“我并非是唯一一個。”花散看了看他身邊的小若,嘴角的笑意又浮了上來,“倘若我沒猜錯,今日派你來的,是魏忠賢吧?!?/p>
“王上果真是王上。”小若掩面而笑,滿頭的銀飾“叮當”作響,藍色的眸子里如湖水一般深不可測,秋波婉轉(zhuǎn),擾了一池無根水,“什么事情可都瞞不住您呢。”
看著御著蟒而來的異族打扮的綠發(fā)女子,花散心想:這個不過十六歲的姑娘竟能御使獸類,看來真是不簡單啊!
“她的眼睛好漂亮哦。”墨軒從和小若對上一眼之后,便覺得目不能轉(zhuǎn)移,似是被什么牽扯住了一樣,一點一點失去知覺。
眼睛?!聽到墨軒這一句話,花散這才注意到,小若那雙藍色的眸子,好似有什么東西從中涌出來,只需一眼便覺得渾身無力,然后就會被攝住心魂。
糟糕,這是魅術(shù)!花散趕緊將墨軒一把推開,他這才恢復(fù)了意識。
南宮羽見她推開了墨軒,便覺得很奇怪,“怎么了?”
“別看他眼睛!”花散一把捂住南宮羽的眼,怕他也會被這魅術(shù)控制,一旦控制,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是魅術(shù),一旦對上眼,就會失去自己!”
漓瓊趕緊也捂住了墨軒的眼睛,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又被那異族女子的魅術(shù)勾了魂去似的,“魅術(shù)不是來自西域城邦嗎?怎么魏忠賢手下有這么多奇人?”
而此時什么都不知情的南宮羽被花散捂著眼睛,心里很是郁悶:這到底是怎么了?什么個情況?誰能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