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一開始策劃好了所有,但事情并不會按原計劃執行,就如鏡相,一面反射的可能完全相像,但,成百上萬面鏡子呢?正和反,必定不一致。
“你是誰?”
“花,百花中最鮮艷的花。”
誰?誰在我腦子里說話?
“假如,明天你不記得我,就再也別想起來了吧。”
誰在說話?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依稀有個人影在前方晃動,但是,無論怎么追,都追不上,為什么,自己會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什么呢?
“大師兄,你怎么了?”墨軒推了推熟睡中的人,生怕他會在夢里夢見什么。
“墨軒?”南宮羽揉了揉惺忪睡眼,打個個哈欠,“大清早的干嘛擾我清夢?”
呼……墨軒暗暗松了口氣,“那大師兄夢見了什么呢?”
“我好像……忘了。”
墨軒微微一怔,原來……那個人讓他忘得那么徹底啊。
“就算是夢見,他也不會記得孤分毫,就像……從未相識。”
“忘了也罷。”雖然有些嘆息,但這對南宮羽未嘗不是一個新開始,或許真如花散說的,會引領孤南宗再次統領江湖,新的時代,即將來臨。
“你是面部神經錯亂了嗎?”看著墨軒一會兒沮喪一會兒興奮,南宮羽真覺得自己該找個大夫來幫他看看了,“我剛醒,你不要做那么多表情好不好?只是夢而已,忘記了你卻好高興,真是莫名其妙。”
“呃……”這回墨軒是真的懵了,如果換了以前,南宮羽絕對不會和他說一句話,如今……真是太感謝江南王了!“大師兄……”
“惡心死了!死開!”見墨軒一副感動的樣子,南宮羽趕緊拿了一方手帕拍在他臉上,“滾一邊去,別把鼻涕流到我衣服上了!”
“嗯嗯!”甩甩袖子,墨軒隨便用手帕擦了擦臉,但臉上依舊掛著傻笑,在以前,南宮羽可不會理他呢。
“噓!”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南宮羽一把捂住了墨軒的嘴,“水面上有人在打斗。”
“嗯?”聽南宮羽一說,墨軒趕緊豎起了耳朵聽江面上的動靜。
“過來。”南宮羽蹲下身子貼著船板掀開船門,這一看不得了,一群全身黑子紅發的蒙面人將一個醫者打扮的男子圍在江面上。
“哇哦!”墨軒幾乎驚呆了,這些人,竟全部站在水面上,而且那個醫者……長得真好看。
“慕容楚是打算用你們將我帶回去嗎?”醫者一臉平靜,白色的衣袍將他襯托的宛若一朵盛開的雪蓮,那樣的一塵不染,似是九天而下的謫仙,過腰的長發隨意披散著,風起水動,湖面泛起陣陣漣漪,琥珀似的眸子掃視著來人,有風輕拂發絲,墨眉間那一點朱砂綻放著傲人光華,那道絕美身影倒映在湖面,如詩如畫。
九個黑衣人不說話,只是看著醫者,眼中是看不透的堅決。
“終于來了嗎?”坐在白玉椅上,花散的一襲紅衣顯得十分耀眼。
臺下的女子抬起頭來,臉上揚著笑,“王上七年之約,神蕪自然不敢遲來一步。”
“孤不是叫佐木告訴你,那個賭約可以不必理會。”花散梳理著自己披散的頭發,示意身旁的侍女上前侍茶,“怕孤反悔所以還是堅持來了么?”
接過婢女泡好的茶,神蕪依舊是笑著,“元南宗的力量,我東瀛簡直是螳臂當車,王室的性命,即使王上親口做了承諾,但誰又能保證呢?”
“哈哈哈哈。”花散不由大笑,“莫非神蕪是怕孤某天反悔,滅了東瀛不成,那孤豈不是太無情了。”
“王上做事,無人可擋。”神蕪微微額首,“但神蕪更想贏過王上,因為當初的棋局……”
花散眉頭微皺,那個死局,終于有人能破了嗎。
“……神蕪已經能破。”
“甚好!”一絲邪笑揚起嘴角,花散猛的站起身來,“那今日便看你如何破!”水袖輕揚,數顆棋子飛出,落在事先擺好的棋盤上。
就是這個局!看著眼前如迷宮般的棋局,神蕪緩緩站起身來,讓自己受盡七年煎熬的死局,今日終于能解開了。
“嗒。”棋子輕落,將被圍得水泄不通的黑子從逆境中解救了出來,反將白子困在絕境。
“呵。”花散微微一笑,“這局,是孤在八歲時和兩個好友一起設計的。”看著棋盤上已然破解的死局,看來未將之局總算是找到了人來傳承,“現在,我用這全局十六個死局組成的未將來與你對弈,若此局你能全破,孤便將這棋法,授予你!”
神蕪有些吃驚,未將之局她在東瀛曾經聽說過,乃是棋法最高境界,但她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三個八歲的孩子設計的,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第一局末途已經被你破了。”玩弄著手中的白色棋子,花散在神蕪對面坐下,“那么,這九星之局,你可要看清楚了。”
“嗒!”黑白相間的戰場瞬間變成了兵刃交接的戰場!
“怎么會這樣!”宮殿外,聽到兌上報的消息,暮秋氣的有些抓狂了,但想一想花散還在里面對弈,隨即又把火氣壓了下去,“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
“屬下也不清楚,為什么諾離會在高以軒以前的老家……失蹤!”
“快發動琉璃的地網!”暮秋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平靜了一些,“記住,你和坤手上的事先別停,找公主的事就交給地網,等王上下完這局,我再去稟報。”
“是!”
“怎么會出現這種事?!”暮秋幾乎要暈了,江南公主被逼至懸崖失蹤,高以軒,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啊!
“你沒有退路的!”懸崖處,諾離站在懸崖邊,身上有很多道劍傷,身后,就是萬丈深淵。
“能抓住你,或許高以軒那賤種就會出來了。”為首的一個手持長刀的中年婦女看著眼前已無力招架的女子,臉上浮起一絲快意,“也別怪我們狠,要怪,就怪高以軒太沒擔當,扔下你,一個人奔赴天涯。”
“呼。”諾離喘著氣,看著身后的萬丈深淵,頭有些暈:該死剛剛從琉璃那里跑出來,怎么撞到了這么多舊敵?
“大姐,”一個獨眼,長相猥瑣的男子看著諾離,不懷好意地道,“這妮子長得不錯,不如……”
其余幾個同樣猥瑣的男子聽懂了獨眼的言外之意,全都不懷好意的淫笑了起來,“對呀,不如,在找到高以軒那小子之前,讓小的們先……”
“混蛋!你們……”諾離看了看身后的懸崖,咬咬嘴唇,閉上眼,索性跳了下去:與其被抓住,還不如讓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