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總是突然來臨,然后悄然而去,只留下癡情人傻傻的坐等花開。
“姐姐,我回來了。”跪在大理石地板上,諾離心里有些緊張。
諾大的宮殿內映襯著昏暗的燭火,白玉椅上的女子面色有些憔悴,在燭火下顯得十分疲憊,但那一襲如火紅衣,讓她依舊是那么光彩奪人。
她,便是江南王么?
跪在諾離身后的白衣男子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王者,心里蕩起了一層漣漪,他歐陽風華雖是容貌無雙,可畢竟是個男子,眼前的女子不禁讓他甘拜下風,諾離雖是傾國傾城,但氣質卻是略少一些傲氣,相比之下,花散那股生人勿近的霸氣,讓他由心生欽佩。
王座上的女子睜開眼睛,看著座下跪著的人兒,面色微有怒意,但見她頗有些緊張的神情,心里的氣也不再發作了,畢竟是骨肉相連的姐妹,她怎不懂這個妹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都是自家人,何必跪著,過來吧。”
向諾離招了招手,花散示意她坐在自己旁邊。
“是。”點了點頭,諾離有些不自然的走上了王座,從小到大,她很少對她這么溫柔,尤其是在犯錯的時候。
“都過了四年,你還那么愛他嗎?”
花散的問題讓她有些吃驚,抬頭一看,對上的是她從未有的慈愛的眼神,不像平常,就算是無旁人的時候吃飯,或是和其余七圣在一起聊天之時,她也從未對任何人如此小心憐愛,讓她有些奇怪。
這時,歐陽風華識趣的離開了大殿并關上了大門,心想:姑娘家的事我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姐姐怎么突然這么問。”諾離正危襟坐,心里有些納悶,換了以前,花散可是早早的派人把她捉回來扔進大牢面壁了呢。
正奇怪時,目光落在御案上,一個精致的珠寶盒子讓她心中一怔,不由回想起了兒時,母親曾用過的盒子。“因為這是母親說過的。”將盒子推到諾離面前,那一瞬間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遠,在那段懵懂歲月中,這個盒子承載了母親差不多一生的眼淚。
伸手拿過盒子,諾離心里不自覺有些顫抖,看著盒子上精美的雕花,眼眶有些濕潤,仿佛透過盒子看到了早已離去的母親。
“打開看看吧。”
莞爾一笑點亮了原本昏暗的宮殿,花散臉上掛著的是從未有過的輕松,因為她將開始做一件大事,一件足以影響這個朝代的大事,在這之前,她要將一切打點好。
諾離微微一怔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突然轉變的姐姐,害怕這溫柔只是曇花一現,十二年了,那個冷傲的王,終于像一個姐姐了。在她那少時曾憧憬親情的歲月里,花散很少有這樣的笑容,而像這樣輕松更是沒有過的。
“我……可以打開么?”小心翼翼地問著,諾離生怕打破這份來之不易的溫馨。
“當然。”花散點了點頭,笑容依舊,只是眸子里,有一閃而過的憂愁。
輕輕打開那個沉重的盒子,里面的東西發出了微弱的銀光。
對于盒子里面的東西,諾離曾經猜想了無數次,是耳環?還是手鐲?每一次,看著母親那樣傷心,她也曾想過,會不會,是父親留下的信物呢?那樣重要,以至于每次都放在床頭的暗柜里,不準第二個碰。
光芒散去,盒子完全打開,一株鑲嵌寶石的水晶簪花呈現在兩人面前,雖多年未動,光芒卻如初綻放,那樣美麗,精美的水晶雪蓮上雕刻著非常細密又復雜精致的花紋,而每瓣花上都嵌著五光十色的寶石,包括花下的枝葉,都十分精妙絕倫,巧奪天工。
“這……是。”打小就接觸了不少絕世珍品的諾離有些看呆了,如此精巧的簪花,她從未見過,不到掌心大小,竟能雕刻得如此巧妙。
而花散看到后,倒不稀奇,因為她早就見過,并且查清楚了是何人雕刻出了這絕世精品,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策劃好未來的一切,“母親最后是死在相思之苦,我不希望,再親眼看到我的妹妹再受折磨了。”
拿著盒子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很清楚,自己也正在做和母親同樣的事,但,那種苦,不是自己能控制的,相愛不見得相見,明知后果不可計量,卻一如既往的執著著。
“你……想再見到他嗎?”猶豫了許久,花散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盡管能猜到,但她依舊想聽到她的答案。
“當然!”
“嘭!”
門忽然被打開,站在門外的歐陽風華嚇得差點摔倒,但見是諾離正一臉怒氣的看著自己,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怎么怒氣沖沖的出……”
“歐陽風華!”一把揪住眼前這個絕美少年的頭發,諾離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幾乎像個潑婦般罵道:“明明知道高以軒那家伙在哪兒,為什么要瞞著我!”
她怎么會知道?驚訝大于頭上疼痛,他簡直不敢相信,明明自己掩飾得天衣無縫,而且,高以軒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說……說什么呢,我又不認識什么高以軒。”
“讓她去吧。”
花散的聲音從大殿傳來,帶著濃濃的嘆息,“如果見不到他,對她更是一種折磨。”
她知道,這四年她心里到底有多苦,若是再見不到他,怕是承受不了了吧。
該怎么辦?
歐陽風華微微一怔,心里有些掙扎,看著眼前這個已顧不上顏儀的女子,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
“當我求你了。”松開手,諾離竟直接跪下了臉上已是淚如雨下,此時的她完全像一個小女子一般,抓著歐陽風華的衣袖哀求,“他在我心里比自己還重要,當我求你了,讓我見見他吧。”
也許,那是他第一次理解“愛”這個字的深重含義,原本沒有聯系的兩個人,卻因愛而緊緊相依,讓他也有些悸動了。
“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