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我天天貓在家中看書,躲進世界的角落,忘記時間。
我傾聽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孤獨而又驕傲。
在夜晚我會對著星空歌唱,歌聲宛轉(zhuǎn)悠揚猶如天籟。我會想象我是一個天使,帶上翅膀,飛過樹林,飛過村莊,飛過田野,飛過山澗,飛過隔壁小明的窗前……我徜徉在書本的世界里,放肆得幸福著。
養(yǎng)成讀書的習慣,就給你自己建造了一座逃避人生幾乎所有不幸的避難所。——毛姆
新春佳節(jié),我們家的客人特別多,于是我就會偷偷跑去二樓,我的一體式書房臥室。我每天除了看書,上網(wǎng)看書,就偶爾動動自己的古箏。爸媽總是上我房間敲門,我總是一副你是誰呀的惺忪表情,我媽說我像我家那電腦一樣,中毒了。所以由不得我瘋狂,總是在她老人家起床的時候就要來急急趕來把我從周公那里強拉出來,在她老人家用餐的時候,定要趕來把我揪下去陪他們一起,她說看著我吃,她吃得特有勁,這老人家……呵呵……
小露給我發(fā)來信息說她有了。
我見到小露的時候,她挺憔悴的。肯定是為了身孕的事情,糾結(jié)成那樣的。小露是個心思重的女孩子,什么事情都喜歡自己扛著,扛死了頂不成就是一個假胖子。
我奇怪孫曉林怎么沒有來,便問小露。
“他來干什么?”小露反問我。
“他可是當事人呀,是你肚中那個的爹呀,他怎么會不來呢?”
“這孩子不是他的。”小露慢慢說出,聲音低沉。
我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的,“不-是-他-的?”
“嗯,不是他的。”小露眼神尖銳的看著我。
我吞了吞口水,問她:“那是誰的?”
她沒有做聲,我也不去再問。我想,她若是想告訴我的話,一定會主動告訴我的,以我和小露的情分,她若不告訴我,那就是我也無需去知道的。
小露轉(zhuǎn)過來跟我說了一句:“大概,我們都寂寞。”
我在小露手術(shù)的擔保人人上簽字的時候,我的手都在顫抖。顯然小露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他是寂寞的果子,于造成這個果子出現(xiàn)的人卻不需要這樣的果子,他們需要的寂寞里兩個人的相互依偎和占有。這樣的生命是在一陣翻云覆雨之后的出現(xiàn)的那一灘積水,你總是想把它清理掉。
我記得我小時候看的一個動畫片,叫《大耳朵圖圖》,我超級喜歡那里面的圖圖,覺得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圖圖是爸爸媽媽的寶貝,圖圖也愛爸爸媽媽,當時,我覺得做一個小孩真好,做一個像圖圖那樣的小孩最好。世界上任何一個小孩都可以成為圖圖,任何一個爸爸媽媽都可以成為像圖圖爸爸圖圖媽媽那樣的爸爸媽媽。請給與愛,愛任何一個生命,他們都是上帝精心創(chuàng)造的成果。張開你的手臂,去懷抱愛,去懷抱每一個生命。
小露在手術(shù)室的時候,我坐在醫(yī)院過道里的座椅上,想了很多,關(guān)于生命。
小露被護士扶著走出,面容蒼白,凌弱的身子好像蕩在空中。我趕緊接過手來,扶起她。我很心疼她,兩個人的瘋狂,最后由她一人來承擔后果。
小露放過手,抱住我,眼淚溢出滑進我的衣領(lǐng),一陣寒意浸入我的身體。小露說其實她很怕,在手術(shù)室的時候,她怕極了。我輕輕摸著她的背,這也算是對剛還在她腹中的嬰兒的一種默哀和悼念。
我一直都不知道小露腹中的胎兒到底是誰撒下的種子,小露也從來沒有跟我提起,每次提起,她都會云淡風輕的帶過,我話到嘴邊的都只好硬生生的咽下去。
那天,易言給我打了電話,問了一些家常。小露盯著我講電話,我告訴她是易言,她把頭低了下去。我隱約感覺出的異常,一直糾結(jié)于我的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