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聽到我這樣說，不由得笑了笑。扶著床框緩緩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坐在了我的旁邊。這時我才注意到無憂的一條腿有些瘸，走起路來也費力了不少。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無憂，曾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長樂公主去哪了？怎么會變成現在樣子？

“你覺得我現在過得好么？”

“誰……誰弄得……”

我看得出，她過得不好，不好的甚至于我都想象不到。雖然我在吳國也是異國他鄉，但是夫差沒有傷害我，王后也不能把我如何，還有東戰守衛，我并不會出什么事。可是無憂不同，她現在的樣子太憔悴了，憔悴得我不敢去想象究竟發生了什么。

“誰？真是可笑……我還能恨誰，怨誰？只不過是我自己當初目光短淺，設施未深……如果當初……當初聽了母后的話……哎，任誰也沒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

無憂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責。這十幾年讓她的人生發生了轉變，兩個國家的地位也發生了改變。經歷了大起大落，無憂說起話來也開始滄桑。哎，想想那是無憂為了嫁給范蠡付出了那么多，可是現在的愁緒恐怕比原來還多，多的她無力與世俗申訴。

“無憂，你都是怎么過來的？”

“熬也要熬過來，不僅僅是為了我，更是為了我的孩子。”

“孩子？”

無憂有孩子了，我不由得更加擔心她的處境。母親一旦有了孩子，就會受到許多的牽制，為了她的孩子去開心或者是難過，甚至于如同佳夫人一樣，為了孩子而死……一個女子的孩子，那個生命，恐怕比自己都要珍貴。

“想必你也看到了，他有兩個孩子。那個姐姐……惠昕，就是我的孩子……她不應該出生，否則我也不會受牽制，她也不會受虐待。我如今在這里一點地位都沒有，實權都在越瑋祎手上，她哄著惠昕，我總是擔心惠昕有事。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只能遠遠的看著惠昕……范蠡說我是瘋子，惠昕都不能靠近這里……我的孩子，連……連她的生母是誰都被欺騙……我……我就這么不堪么？”

無憂一邊說一邊哽咽，我連忙過去輕輕的擦拭著無憂的眼淚。受制于人，孩子被人控制了，現在吳國戰敗，她恐怕再也沒有什么能讓范蠡保護了，那時越瑋祎恐怕做什么他都會聽之任之了吧？

“無憂，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我輕聲的說著，只是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從未真正有過孩子，現在總是心痛。”

“夷光，以后你幫我照顧惠昕好不好？你幫我照顧她，來生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夷光，一定要幫我照顧惠昕，讓她好好長大，讀書識字，找一個平凡的人嫁了吧。你就當她似乎你的親生女兒疼愛好不好？”

“無憂，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惠昕的。”

我鄭重的點頭。每一個新的生命都應該照顧好。何況惠昕還是無憂的孩子。我更應該盡我所能讓她平安長大才是。無憂在這里不方便，我也可以多來看看惠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