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猴住院的第五天下午,春風涌動,倒是適合旅行的日子,艷青突然來到了住院部,出現在了猴子的病房里,把一大堆的禮品往地上一放,紅紅雙眸望著病床上纏著厚厚繃帶的猴子,瞬間大顆大顆的淚珠撲撲的掉下來。
這樣的場景,我本該回避。然來不及回避,一切都已結束。
肖猴對于艷青的到來,卻是異常平靜,兩眼靜靜的描了艷青一眼,便無聲的閉上了雙眼。
艷青木訥的豎立,張唇卻是無語,就這樣靜靜凝望有那么一陣,驀的轉身飛奔出了病房。
我站立在三樓的病房玻璃窗前,看著腳踏高跟鞋的艷青跑出了住院部,然后上了一輛奧迪車絕塵而去。
望著這一幕,不由感嘆,當兩個人相愛時,那個人就是你的全部,當兩個人情斷義絕時,對對方的遭遇頂多是糾結,連糾結都只是那么淺淺。
又一天,猴子的父母從郊區過來了,看到兒子由險轉安,喜憂參半。暫時歸還我兩萬元錢,一時之間拿不出三萬元來,畢竟猴子還需要后續住院費用。
再回賓館嗎?想想當初找賓館老板借錢時,他那副冷漠無情的樣子,心哇涼哇涼的,已是動了和恩賜賓館訣別的念頭。
隨手打通蘇云的電話:“蘇姐,什么時候有時間啊?我好還你銀子。”
“這個啊,不巧啊,我剛找一男朋友,此刻正在曼谷海灘呢?等我回國后在聯系吧。”女人悅耳清脆的聲音。
這女人突然有男朋友了?心沒來由的泛起一層失落。小資女人的生活真是舒坦浪漫啊,然卻不是我所能奢望的。
“喔,那好吧,等姐回來,我在歸還。”我只好這樣回答,說完準備掛了手機。
手機里卻傳出女人的一陣毫不掩飾的清脆笑聲,大有笑趴之勢。
我俊眉一顰,這女人有什么好笑的?至于嗎?一時之間反而不好意思掛電話了。
笑聲止住,蘇云依然笑意輕快的語氣:“江小偉,你說吧,晚上什么時間和地點。”
嗯?不是在曼谷嗎?又說見我,還笑翻?嗯,看來是被她愚了一把,這女人可真能逗,女人的矜持哪里去了?我嘆口氣,“姐定時間地點吧,反正我也不想繼續在賓館上班了,有的是時間奉陪。”
“那就在彎月酒吧,我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晚上八點,OK?”蘇云爽快的要約。
“行吧。”嘴里答應著,心里卻是不爽,搞什么啊?挑的這場所?我剛來省會汗顏的地兒。
無事可做,晚上很早就到了彎月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酒吧門外就已清晰感受到。這樣的環境還是不適合交談聊天的地方。還是換個地方為好啊,搞不懂蘇云為什么會選這里,為的是紀念第一次相遇的地點嗎?我勾唇一笑,肯定不是。
須臾時分,一身休閑運動服飾的蘇云走下了出租車。我淺笑迎了過去,“來了啊,蘇姐,這酒吧有點吵啊?”
蘇云凝眸看我幾秒,牙齒輕咬下唇道:“是不是覺得這酒吧氣氛太曖昧啊?我還能吃了你?”說完,自己倒是先笑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不待我解釋,素白修長的食指一直對面,“去那家情侶咖啡館吧,那是我有老公時常去的地方,沒老公后,就愛去酒吧了。”
我也懶的解釋了,“好呀,那里總是安靜的啊。”
走進那家情侶咖啡館,很溫暖很溫馨的色調,都是一個個安靜典雅的小套房,在服務員指引下來到一房間里,隨便要了兩杯飲料。
我從自己的兩個褲兜里掏出兩疊一萬的鈔票遞過去,盯了那雙星眸一眼,斂回目光些抱歉的道:“對不起,蘇姐,我同事暫時還不了三萬,就先還你兩萬了,我也沒多少銀子,對不住了,那一萬過一陣子我一定還上。”
蘇云淺笑著接過鈔票,往桌上一放,紅顏一笑:“其實我并不是那種特在乎錢的人,可卻有很多銀子,而有些特別需要錢的人,卻手里沒有幾張鈔票,這個世界真是捉弄人,離婚的時候,老公給了我五百萬,這些錢足夠我這輩子花的了。可是有錢了又怎樣?沒有自己的孩子,終是遺憾吧。”
那男人離婚的時候,一出手就是五百萬,真是大手筆啊。我不由羨慕加感嘆。不由的越發好奇:“姐,你原來那位是做嗎的啊?既然給你這么多銀子,也足以證明他還是愛你的嗎?干嘛非要離婚啊?不可思議啊。”
蘇云那閃亮的眸子一暗,深深的一聲嘆息,思緒似乎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十年前。
那年,蘇云剛剛大學畢業,來到了省會燕康醫院,一副模特勻稱的身段,再加上精致的五官,女人花一樣青春的年齡,剛進醫院就獲得第一美女的稱呼,于是身邊不少男士開始展開攻勢,然終是火遇到了冰,擦不出火花。也難怪,和校園相戀整整三年的男友分手成為蘇云心里深深的痛,和男友分別的那晚,從不抽煙的蘇云抽了整整兩盒煙,而男友還是選擇了BJ的那家部隊醫院,永遠的再見了,曾經風中的誓言,化為雨中的凋零。
心都好像死了一次,再也無力去感受那愛情的心動心碎,直到有一天一個二十二歲女孩的住院才讓蘇云很灰的心再一次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