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雪從回憶里撤出思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望著我淺淺一笑:“那么久不見,你已是有了滄桑的成熟美。”
滄桑的成熟美?一個二十六的男人?我唇角劃出無奈的笑狐:“真沒想到會是你?你也一樣,有了憂郁的成熟美。”
漫雪黑白分明的瞳眸一怔,似有所悟,原來我們都是有故事的人,故事不同,但散落一地的遺憾卻是相通的。
漫雪輕品一口果汁問道:“你真的要離開這里,回自己的家鄉(xiāng)了嗎?”
我眉宇一擰,閉上雙眼,麻木的點點頭,如今想起昔日蘇云對我的好,已是一種很深的思念折磨。這個城市有太多的回憶,也許離開才會讓心傷漸漸愈合。
“是帶著你的兩個孩子一起走嗎?”
“是啊,不管怎樣?要和兩個孩子在一起啊。她們是我和蘇云的唯一。”我已想好了,帶著孩子回家,我的父母會照顧好他們的。
“江小偉,你太自私了,你有沒有想過父母看著你帶著兩個嬰兒回家的心情?為什么不能夠和這有過溫馨回憶的城市融為一體呢?倘若蘇云看著你帶著兩個小孩離開這里,會心甘嗎?”江漫雪頗為不解的問。
其實我又何嘗愿意如此這般去見自己的爹娘?然,這樣的都市,一個人撫養(yǎng)兩個孩子,如我這般柔腸的男人,那需要滿滿的自信與堅強(qiáng)的意志啊。
我兩眼無光的望向玻璃窗外,一枚秋天的落葉搖曳在城市的路旁,其實我又比那片落葉好多少呢?
倘若蘇云還在,倘若一家四人在一起、、、、、、、,我的雙眼已是朦朧一片。
“難道你要繼續(xù)吃軟飯的日子?”漫雪清澈憂郁摻半的瞳眸微瞇問道。
這樣的言辭,如此的捶擊我的心底,誠然和蘇云一起的日子,一如吃軟飯的情景,可那是溫馨的欣慰的。只是被對面的同齡女人說出來,終還是有些臉面發(fā)熱。
“你、、、、、、、、”,一時之間卻是無語責(zé)備。
“你應(yīng)該留在這里,頑強(qiáng)的且美好的活下去,當(dāng)然還有你的孩子。做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恕!甭┟技庖惶簟?/p>
“為什么?”話一出口,手機(jī)鈴聲甫的響起。
看看手機(jī)屏幕,是蘇靜的電話,‘喂,你好。你說吧。”我按下接聽鍵道。
“江小偉,我們過來了,見房間里你的東西尚在,你應(yīng)該還沒走吧。”蘇靜有些不利索的問道。終是和姐在一起的那個男人,這樣言簡意明的告訴他,來收回房子了,總覺得有些過了。然,也終是他打電話說今天要離開的啊。
“我一會兒過去拿就是了。有點事情耽擱了。”我淡淡的回答,永遠(yuǎn)的離開那套房子,心底還是感到了釜底抽薪的一絲余痛。
掛了電話,兩手一灘,唇角不著痕跡的一縷苦笑:“還留下來,連房子都沒了?”
“暫且住我那里也行啊?”
我略一思索,“那好,我暫且留下來看看,不過我會付你房租的,再也不會吃軟飯了。”的確帶著兩個孩子回家,對父母終是難言的痛楚,是我考慮不周啊。
“心眼不大啊?說你吃軟飯記心上了,不過,我告你,即使不走,你的孩子也要在醫(yī)院在逗留半個月最好,他們畢竟太小了。”漫雪年輕的面容竟然說出老成的話。
聽著江漫雪的話,乍然想起,過去自己有什么難言之處,都是在網(wǎng)上找她出謀劃策,她算不上紅顏知己,卻真的是樂于主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