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補償就是每天陪他上下學,不過,我走路,他騎自行車。
還有,要忍受他各種無理的要求。
“佟染,你不能快點走么?”池夕禹那個變態的家伙,騎著他拉風的山地車,在我面前叫囂。上天,我到底招惹了誰,被他這樣子的欺負。
“池夕禹,你這七年接受的都是什么教育,我是你染染姐姐,你舍得這樣子欺負我?”我背著書包,不停的加快步伐,可是,人的腿怎么比的上那價格上萬的山地車。
本來帶笑的面容,驟然冷下來。
“佟染,你是唯一沒有資格這樣說我的人。”凌厲的表情,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宛若寶石,撲閃著光芒。
他加速,車子風一樣的開出去,我站在風口,看著風中白襯衣的他,忽然的沉默。
池夕禹的出現,是我人生的劫數吧。
我曾經反思過我自己,或者,當時的舉動的確是很傷害一個小孩子的內心,但是,對于一個也是不成熟的我來說是當時能夠想到的唯一一個辦法,可是,看到現在的他,冷漠,自私,任性,我開始覺得我太殘忍了,真心的,想要給他補償。
但是,不代表,我要這樣子的被他欺負。
看著已經縮小成為一個小黑點的他的背影,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和他好好談下。
放學鈴聲響過,我和金恩說了再見,就去校門口找他,他果然已經等在那里,黑色的車子隨意的倚在圍墻一沿,而他顯然被各種女孩的目光折磨的到了一定極限,此刻,焦灼的望著我的方向。
“佟染,我拜托你下次快點。”他騎上車子,不屑的甩了一句話給我。
“池夕禹,你等下,我有話說。”
“哦?”他輕挑彎眉。
“我不是你的東西,我是一個人,我知道我虧欠你,不過,我沒有必要忍受你的無理和粗鄙。”
他認真的聽,然后幾不可聞的輕笑。
極度的戲謔。
“如果你還堅持這樣子,我從此不會在理睬你,也不會和你一起上下學。”
“是金恩讓你說的吧。”他的眼睛直視我的時候,我總覺得臉頰熱得發燙。
“不是,金恩那么溫柔的人,怎么會和你這樣的孩子計較。”
在我眼中,他還是孩子,那五歲的差異不管他變得多高,變得多么成熟,都是根深蒂固的存在。
他大步一跨,站在我面前,伸出手狠狠的掐住我的臉頰,我甚至感覺到下巴被指腹按壓的熱力。
“佟染,你沒有必要強調我比你小這個事實。”
“你就是比我小,五歲,我看著你長大,盡管我沒有一直陪在你身邊,但是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變得更好,更完美,而不是現在這樣子的自私無禮。”
“五歲就是你扔下我的理由,那么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會再心軟,我要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校門口很多人投來詫異的目光,一個是校草金恩的女友,一個是新任校草,兩個人吵得熱鬧,就算是平日里戴著厚鏡片埋頭于書本的書呆子們也好奇的扎起了堆。
他狠狠的踹了山地車一腳,車子隨著力道倒地。
本來,是要和好的,還去山地車點把車子改裝了一下,裝上了一個有些不倫不類的車座,現在,看來,多么可笑的舉動。
池夕禹撥開擁擠的人群,怒氣沖沖的走掉了。
“染,怎么了,吵架了?”莫莫才發現我,立刻走到我身邊,輕輕拉扯我的衣襟。
“沒事。”
我不想再成為眾矢之的,把他的車子扶好,逆著人群走出重圍。
人們,真的是種奇怪的動物,明明不見面的時候是想念的,明明見面時是彼此掛念的,可是,只有在獨自一個人時才想的明白。
其實,我也不開心。
孤單坐在座位上,會莫名的想起他,孩提時候的我們,他糾纏我讓我帶他去蹦床的樣子,他幾乎把自己家中廚房搬到我們家,他矮矮小小卻要在玩過家家時做爸爸,讓我做媽媽。更多的時候,會想起他現在那一張長得柔和的眉眼,還有頎長的白楊一樣的背影。
就在我以為,我永遠的失去他了。
我們又狹路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