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夢好酣,醒來,披頭散發,還好,衣服還完整,屋里也沒有別人。
那么,證明昨晚是個夢。
她長舒一口氣,就在她剛要跳起來慶祝時,她驚見桌上的字條,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署名卻是那夢中人。
“早飯在桌上,吃完再去上班,至于歐洸那里,我幫你請了一上午的假。”
她念出聲,最后捂住頭倒在了床上。
那么這就說明,她昨天那個既像是夢又像是真實的夢境,其實是一場由她負責上演的鬧劇,而戲碼就是二十八歲的姐姐向一位比自己小好多的弟弟索吻,然后被拒。
蒼天,她佟染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覺得人生是場老天開的玩笑。
懊喪的心,讓她欲哭無淚。
她抓起紙條剛要蹂躪,發現,他在反面寫了小小的一行字,“要毀尸滅跡吧,可惜,我已經有了你的手機號,我會時不時關心你一下的。”她一個用力把紙揉成團丟盡了垃圾桶。
她知道,她丟人丟大了。
而且,歐洸會要了她的命的。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賴珊煙,等候在大廈門口,神色緊張,這種情況這幾年來只有過一次,就是她有一次抱著寧甯的孩子被媒體拍到,說是歐家私生子時,這次,想必是又被狗仔隊抓到了把柄。
她的心猛地提起來,那么他現在一定知道池夕禹送她回家,兩人共處一室,還有,她喝的爛醉如泥。
對于佟染這樣的女人,爛醉如泥等于放松戒備,而她,居然對著池夕禹放松戒備,歐洸不剝了她三層皮算是她積德。
她遲緩的步子,踱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仍舊是那副悠閑悠閑的樣子,為何有男人長得和王子一樣心腸和巫婆一樣,她總是忍不住想。
“你和池夕禹關系很好?”
“工作關系。”她如實回答。
他整了一下黑色西服的下擺,站起來,踱到她的面前,他一米八多的身高愈發顯得她孤立無援的狀態。
“你知道,你犯了錯誤我都會如何懲罰你,但是這次,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夠討好池夕禹,讓他拱手讓出城西的那一塊地,我就原諒你了,不然,小心你的身邊人。”
她的心,一下子遁入冰窟。
他悠然的走出辦公室,打開門時,回轉過頭向她淺笑。“祝你成功。”
佟染,佟染,你這一生的錯誤就是你遇見了金恩,而且,讓他義無反顧的愛上你,為了你不惜一切,你知道金恩是上天派給我救贖的天使么,為何要毀了他。
所以,哪怕是再罪孽的事情我也不在乎,哪怕是多么讓人討厭,我都毫不顧忌,哪怕是多么傷害你,我也在所不惜。
更何況,是你和池夕禹,這對狗男女的自以為夠狗血的愛情橋段,我毀得開心肆意。
他暢快的大笑,但卻有淚水劃過那一張完美無瑕的俊臉,霎時間戴著完美面具的王子終于崩潰出了外人看不出的脆弱。
歐洸,也并不如看起來的堅強。
不過世人看不穿罷了。
她把手指咬得出了血。
拿出煙來,看著天空,不是說,愛笑的女孩日子不會太難過,她每天的笑,各種真心的假意的違心的逢迎的,可是也沒有討好上天。
猛吸一口,苦澀的煙氣一下子嗆進了喉嚨,幾乎逼出了她的眼淚。
說的好聽些是討好,說的不好聽了,就是使用色相。這幾年來,她一直是這樣的角色,不過,對于池夕禹,她真心的不想,她不想被他看低,不想,做他眼里的鄙夷。
眼見天色漸暗,她離開天臺,走出辦公樓。
出乎意料,秦爾螭的車子大剌剌的停在門前,而人也站在那里,擺弄著手里的一個ck袋子。
她意欲上前,忽然腦子一熱,筋動脈亂的,痛得她打顫。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放松,居然能夠和現在的場景重合,她再深入要看清什么,就開始撕裂般的疼痛。
她跌坐在地。
秦爾螭見狀立刻跑過來,“佟染,怎么了?”
“讓我在你車里坐一會。”她小聲的請求著。
他立刻把她扶進了車子,車子里的溫暖和清新的薄荷氣紓解了她的痛,她捂著頭,靠在椅背上。
“送你回家吧。”
她沉默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