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前夕,學校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安靜與和諧,只是蘇澤和于曉沫卻雙雙消失不見了。歐陽博爾很失落,因為在此之前,他和曉沫大吵了一架,很讓曉沫傷心難過,但是不管如何,他違背不了自己的心,心中有誰,就應該拼盡全力去保護,而不是去將這種保護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因為,感情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自從比賽之后,白雲天更加明白了,這種無謂的追求是沒有用的,于曉沫和蘇澤是兩情相悅的,自己苦苦的在后面追求于曉沫,永遠也沒有結果,向身后望望苦苦追求自己的艾琳,如果一味的堅持自己的執著,那么她也終究不會得到任何的結果,無奈,同是天涯淪落人,三人卻聚在了一起,對酒當歌,共訴衷腸!
劉易陽對劉怡蘭也是沒有辦法,自己都無法把握住心愛的女孩子,又怎么又資格教自己的妹妹呢,不過,畢竟妹妹的機會肯定是比自己大的,歐陽博爾也是初中高中的校友,怎么比起來也是知根知底的,如果他們能在一起的話,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劉怡蘭深知這不是于曉沫的錯,但是終究過不了自己這關,于是向父親提出了要求,申請出國當交換生,離開這片令人傷心的故土。
這天,劉怡蘭拿著申請書到教導處,每一步都是非常沉重的,理智在說服自己,做著這樣無謂的掙扎是沒有用的,與其受著痛苦的折磨,還不如從此干干凈凈,過上新的生活,希望外面的世界可以美好一點,就算是哭,那也不要心痛。
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坐在桌子旁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大概三四十歲,正在埋頭奮戰,像是在寫什么東西。
“主任!”怡蘭輕輕的喊道,生怕打擾了他,但是內心翻涌不斷,久久不能平靜,這份申請交上去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她的雙手在顫抖,就連全身也在顫抖,每一根神經和血管都在顫抖,緩慢的移動著步子,走到了桌子前面。
“來啦!”教導主任輕輕的摘下眼鏡,很嚴肅的望著劉怡蘭,伸手要接她的申請報告。
她把申請報告遞給教導主任,那瞬間,放佛全世界都安靜了,此時此刻是,她就此遠離了大家,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聚了。
沒有人來挽留她,也沒有人來勸阻她,因為有大部分的眼光看著她的時候那是一種羨慕的眼光,劉怡蘭越看越是感到心酸和悲痛,這種羨慕,她招架不住,有些人是覺得她這樣也好,畢竟遠離了傷心之地,也可以好好重新生活,堅持了這么多年,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何況在追著別人的同時,你永遠也無法追上時間,愛錯了是痛苦,愛對了才是青春。
“出國了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不要認為這個是天大的好處,也不要認為這個是天大的壞處,凡是都是利弊共存的,我要對你說的只有恭喜,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惜,所以,希望你自己也能夠看開,人生的路還很長,怎么走,關鍵看你自己的心!”劉易陽將她送到機場,語重心長的說了這么一番話,離別,終究是很傷心的,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風風雨雨,妹妹也該是要長大的時候了。
劉爸和劉媽也趕緊來看看女兒,出國是好事情,等學有所成了,回來肯定是另一番景象了,前途好是必然的,也希望她能好好努力。
像是生離死別一樣的,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劉怡蘭,大家都沉默不語,劉爸劉媽卻決定一刻也不多呆,很快就回了老家。
三生酒吧。
白雲天拿著一瓶高級的紅酒,坐在歐陽博爾的對面,一邊倒酒,一邊說道:“聽說,劉怡蘭出國了,難道你一點想法都沒有么?”
“你要什么想法!”歐陽博爾端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久違的味道啊,香醇久遠,好像眼前換成了另一番景象一般,久久不去。
白雲天看著歐陽博爾一副滿足的樣子,得意的說道:“不錯吧,這個酒是我費了很大勁才得來,八零年代的,名字叫“彼岸花”,這三生酒吧,就兩瓶!”
歐陽博爾“嘖嘖”了一陣,又輕輕的抿了一口,感覺真的和現在的感覺一模一樣是,兩世相隔,永不得見,有份無緣,無緣相見!
“這個酒,真不錯,喝了倒是可惜了!”歐陽博爾眼中一片心傷,可不是可惜么,那么好的日子,快樂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白雲天眉頭一皺,安慰的說:“好酒就是用來回味的,喝了沒有什么可惜的,隨心就好,一切都是會過去的,好酒還是會有的!”
歐陽博爾苦笑,若非不是自己喜歡的好酒,又怎么稱得上好酒呢,轉眼一想,隨口問道:“你和艾琳怎么樣了,人家好歹也是威震一時的笑話,你不吃虧的!”
自從大家走的走,散的散,他們倆個沒事就喝喝酒,談談心什么的,對方的事情也都清清楚楚,遮遮掩掩的也都沒有了。
白雲天說道別人的事情興趣高盎,說到自己的事情也是感言甚多,不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我們這樣爭爭吵吵也兩年了吧,我知道你追于曉沫的時間肯定是長之又長,我比不過你,我跑不了馬拉松,何況是一個人的馬拉松,我爸希望我盡快接受公司的事情,但是在接受之前,必須將自己的事情完成,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日后將就著過日子,我決定。。!”
“你決定什么?”歐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白雲天的想法和決定,這樣他覺得自己才會知道應該怎么做才是對的,宿命是改變不了的,但是想要打還是應該去爭取。
“我決定,和艾琳訂婚,娶她!”白雲天說完之后重重的栽在了皮質沙發上,合眼想讓自己彼此起伏的心冷靜下,接受自己剛剛說的話。
“什么!”歐陽博爾感覺唯一的希望也沒有了。
白雲天不說話,還是嘆氣,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你這就叫不將就?”歐陽博爾不死心的質問道。
白雲天也很痛苦,將就與不將就,究竟是一種怎樣區別。
歐陽博爾苦苦冥思,是呀,感情的事情,怎么勉強得來的,何不看看自己身后的人,為何要如此的執著,如此的固執與堅持,一定非要弄得大家傷痕累累才行么!
車子顛簸了兩個小時左右,于曉沫的屁股早就被顛得疼得不行了,途中還是坐在蘇澤的腿上堅持下來的,好不容易到了,才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一跳下車,就深深的吸了一口大自然的空氣,望著遠方,眼睛不由自主的蒙上了一層薄霧,心跳也加快了一些,步子變得蹣跚,悲傷漸漸加劇。
‘姥姥,曉沫回來了,你知道嗎,曉沫來看您了,您在天的那邊還好嗎,曉沫很想你,我考上大學了,不知道小牛哥哥有沒有考上哦,不知道是不是我比小牛哥哥聰明呢,姥姥,嗚嗚嗚嗚,曉沫真的很想你!’
于曉沫心中翻涌澎湃,她再也抑制不住的低聲抽泣起來。
“別傷心了,姥姥在那邊看到你傷心難過,也會跟著傷心難過的!”蘇澤的心隱隱抽痛,看她這樣,自己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他始終都沒有和曉沫提起過,只希望,自己能給她帶來快樂,讓她高興,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
于曉沫止住了淚水,對著蘇澤咧著嘴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蘇澤又好笑又覺得心酸。
“嗯,我不難過了,姥姥,肯定是希望看著我笑的!”她也是害怕,蘇澤再為她擔心難過,這一路走來,如果沒有蘇澤的陪伴,自己也不知道會陷入怎樣的境地。
蘇澤摸摸她的腦袋,也笑著說:“這樣才對,這樣才是美麗聰明的曉沫,走,我帶你去吃飯!”
“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以前不聰明,不美麗嗎,蘇澤,你別跑,你死定了!”于曉沫一個箭步上去要抓住蘇澤,蘇澤只好拔腿就跑,卻是真的很開心,要是永遠可以這樣就好了,那么,又有什么比這個還要真實,還要幸福的呢!
“啊,饒命啊,大俠,哦不,女俠,,饒命啊!”蘇澤邊跑邊往回看,笑得不亦說乎。
于曉沫本來是挺有勁的,但硬生生的被蘇澤都笑了,蹲在地上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蘇澤見她停下來,忙著急的跑過去詢問有沒有事,上上下下摸了個遍,看她是不是傷著哪里了,卻沒有發現于曉沫臉都紅了大半邊。
“姓蘇的,你居然感輕薄本姑娘!”于曉沫羞愧難當,大聲吼了一句。
蘇澤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等回想起來,才不禁覺得好笑,他是檢查她有沒有受傷,哪有吃她的豆腐,何況,蘇大少爺要吃豆腐,還用得著這樣嗎。
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一把將于曉沫的包包掛在自己身上,將于曉沫橫身抱起,奔跑起來。
“我這叫英雄救美,要說輕薄,我還不知道那倆字怎么寫呢,要不,你教教我?”蘇澤一臉戲謔的說道,他就喜歡看于曉沫臉紅的樣子,手腳亂比劃,也不清楚她是要干什么。
“你還說,你,你放我下來,你個自大狂,放我下來!”
“真的?要下來么?我-不-放,哈哈,回家娶媳婦兒咯!”蘇澤緊緊的抱著于曉沫是,此時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輕松,或許,這就是簡單的幸福,幸福也很簡單。
于曉沫不知道田野中有人,無意中看到三三兩兩,想到蘇澤剛剛說的話,臉更加是紅透了,趕緊埋進蘇澤的脖子中,呼吸也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