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悶熱的夏夜,她低著頭,走的如貓般輕巧,卻還是被等在胡同里的人群叫罵著團團圍住,一絲風不透。
心臟在胸腔里瘋跳著,長長的黑發遮擋著她的視線,長衣長褲濕黏黏的裹著她。
她邊哭邊跪下來顫著音求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她何錯之有?她并不知道,這些體溫如炭火般熾熱圍烤著她的人為什么如此鄙視仇恨她,她亦不能理解,可是她卻只能求饒。
然而她的求饒并不能讓那些人覺得解恨,只能讓他們更加憤慨。他們用棉被捂住她顫成一團的身體,胡亂的拳打腳踹,喘不上氣來的悶熱一度讓她昏厥。
逃跑,要逃跑才行。跑,要拼了命的跑。
他將全身的力量都用在兩條長腿上,腳下如生風般的繞過院子里的音樂噴泉、游泳池......高大的歐式大門就在眼前,他停下來高高抬起手臂,指縫間滿滿的都是門外耀眼溫暖的陽光。
可只是這么短短的一次停頓,他又迅速退回到了起跑的原點。空蕩蕩的客廳里冷風呼呼地吹,砰砰啪啪的物品碎裂聲,他用力捂住耳朵,想盡全力再次起跑,可是每次他都不能如愿的驚醒過來。
只是夢的折磨就讓你們痛不欲生了嗎?你們可知道東躲西藏毫無人格可言的日子是一種什么滋味嗎?無所謂,既然遇到了,誰都別想逃。
如此糾纏的人生,也許誰都不能怨,只怨我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所以才都會如此用心的等待,用心的謀劃,用心的守護。也許等我們都不存在了,那些對與錯才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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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騷味兒”完美的卷舌音,尾端承接著爽朗的肆無忌憚的笑聲,每每都讓鄭開心膽戰心驚的低下頭,黑黑的直發近乎遮著整張臉,恨不能立即囤地隱身。
這一年的夏天好漫長,鄭開心被長衣長褲捂了滿身的痱子,她不敢穿裙子,更不敢穿短褲,涼鞋也不行,她絕對不能花枝招展的引人矚目。
她早早的第一個到教室,天徹底黑透了才最后一個離開,脖子被長發扎癢的恨不能馬上剃成光頭,卻也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忍著。夏天的黃昏真長啊!她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只要不被人注意就是完美的一天。
她是多么渴望冬天啊!冬天那些交錯的胡同里就不會有成群結隊納涼的長舌婦,就不會有懷著好奇目光的猥瑣男。他們都被寒風關在家里,就算他們在屋里向她和媽媽身上吐唾沫吐到死,也和她無關,聽不到就是最大的幸福,她實在厭煩透了,厭煩透了和媽媽的名字并聯在一起,好惡心!
林巧妹你這次做的太絕了,平常毫不掩飾的和男人們眉來眼去也就罷了,怎么就能光明正大的私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