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的睜眼閉眼,眼前卻只是朦朧一片。那個人的臉在她眼前放大放大無限放大,最后當她覺得要看清時,卻雙臂一痛,她被那人丟進火里。
鄭想念大叫著驚醒,身體瑟瑟發抖,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絲。
汪美美聞聲迅速打開燈,緊張關切的望著她問:“想念怎么了?怎么了?”
鄭想念緊緊地抱住她,鄭化先和林巧妹也急急地推門進來,鄭化先問:“想念怎么了?做惡夢了嗎?”
鄭想念慢慢松開汪美美說:“我沒事,你們回去睡吧。”
汪美美說:“你夢見什么了?渾身都濕透了?是今晚嚇著了嗎?”
鄭化先說:“今天晚上怎么了?你們在公司出什么事了?”
鄭想念給汪美美使個眼色說:“沒什么,就是一個夢,你快回去睡吧。”
林巧妹打量著鄭想念蒼白的臉色說:“大半夜的一驚一乍,二十幾歲的人做個夢有什么好怕的?但凡人都會做夢,夢都是假的,跟假的較真,傻呀!”
汪美美不可思議的看著林巧妹說:“阿姨你說什么呢!”
鄭想念躺下拉拉汪美美的手說:“說的對,只是個夢,爸快回去睡吧。”
汪美美氣呼呼地看著林巧妹,林巧妹看鄭想念閉上眼睛不想再理人的樣子,不以為然的轉身離去,邊走邊說:“想明白最好,別費力氣跟夢較勁,忘了好好睡一覺,比起想著忘掉更幸福。我這幾天失眠,好不容易睡個好覺,全讓你毀了。”
汪美美沖林巧妹的背影做個鬼臉,從小在林巧妹面前她力挺鄭想念的也只限于做鬼臉的程度,再怎么不平她也是想念的媽媽。
想念平躺著閉上眼睛,她知道唯有這樣汪美美才會放心的乖乖睡覺。其實夢里的畫面她時常會夢到,可今晚是最清晰的一次。
夢里那個人的臉依然看不清,唯一清晰的仍舊是那人的眉毛,他的兩條眉毛相連,像是用畫筆在眼睛上方寫了個長長的一字。
因為夢的關系,鄭想念平時總是習慣先留意人的眼睛和眉毛,但她一直沒有遇見過擁有夢中那樣眉毛的人,可是今晚在TR商場,她遇到了。
當鄭想念走在TR商場二樓去洗手間的路上,有個男人這樣叫她:“鄭開心”。自從她搬家改名以后,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她了,這就意味著凡是知道開心這個名字的人必定是從前認識的。
出于禮貌當她的眼神尋聲望過去時臉上是掛著笑的,可是當她看到那兩道特別的眉毛,笑容馬上冰凍在臉上,心臟亦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這不是一般的害怕是劇烈的恐懼。鄭想念可以肯定除了夢中熟悉的眉毛這個男人完全就是個陌生人,可是他知道她從前的名字。
那個人臉上掛著的笑容是友善的,可是給鄭想念的感覺卻是恐怖,在鄭想念還沒想好如何應對的時候,警報響了。后來被救的畫面完全沖刷掉了這個短暫的可怕畫面,可是夢卻還是固執的讓她想起來。
如水的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過來,鄭想念躺在床上低聲吟誦:南無阿彌陀佛......汪美美翻身閉眼平躺著問:“這種治療失眠的方法真的有效,你再多念幾次我就要睡著了,怎么想出來的?”
“忽然就想念這一句,可能因為月色太好了。”
“佛和月色好有關系?不管了,你要一直念,直到我睡著為止。”
她真的一直念,最后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