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美美和福嬸熱絡地講著話,鄭想念站在柜臺前眼神不自覺得看著那晚江開和她坐過的位置,那日他濕著衣服,頭發(fā)貼在額頭上的樣子清晰地浮現(xiàn)。
經(jīng)過那日下雨他為她撐傘的地方,她仿佛又聽到了雨滴到傘上的聲音,看到家門前的樹,她又仿佛看到他從樹后繞出來喊她的樣子。鄭想念覺得自己完全是不可理喻的,為什么總想起那個人?可是她心里對他充滿了好奇,她感覺他是陌生的可是又是熟悉的,她是因為好奇所以才會總想起?還是因為他的眼神才會總想起?
汪美美看著她神思飄渺地邁著步,笑著打趣:“才多久不見就魂不守舍,要不要用雙面膠粘在一起?”
鄭想念嘟著嘴說:“還是先交待你英雄救美的后續(xù)吧。”
“現(xiàn)在又要聽,剛剛我講的時候,你都神游去了。”
“現(xiàn)在說,我保證做個好聽眾。”
“一定?”鄭想念鄭重地點點頭,汪美美繼續(xù)說:“他送我回來的時候講了我們江總的故事,怎么說呢?真是心動啊!這年頭有錢有貌又癡情的男人,比大熊貓還稀有。”
看到鄭想念不以為然地樣子,汪美美挽住她的胳膊說:“什么表情?我保證聽我說完了你也會動容,當然你們程元浩也是算大熊貓之一。真希望我可以遇到這樣的男人,言歸正傳,我們江總整整十年就在做一件事,找他的初戀女友。”
“騙人的吧?”
“鄭想念你這人信任感怎么這么差啊?還聽不聽了?”
“聽聽聽。”
“我們江總十六歲時,烈日炎炎,兩天兩夜不吃不喝站在警察局門口,求人家?guī)椭胰耍詈髸灥贡痪囍苯铀偷结t(yī)院。后來他又翻遍所有醫(yī)院,甚至精神病院,醫(yī)生卻說他更像瘋子,被迫接受心理輔導。”
“后來出國,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大街上,曾為了一個相似地女孩與人打架,被打斷肋骨。還有一次感冒高燒不退,卻堅持在零下十幾度大雪天紛飛的晚上,守在人家門口一夜,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女孩回家卻不是他要等的人。”
“為了追一輛長途客車,在雨中狂奔近一個小時。感動吧?”
鄭想念搖搖頭說:“他傻啊?用腿追車?怎么打的呢?再有你知道感動這些,可知道最初是怎么回事嗎?”
“鄭想念人慌無智懂不懂?我當然知道怎么回事,火災時他獲救,那女孩沒能出來。可是,看過唐山大地震這個電影吧?女主一直恨著媽媽救弟弟而不救她,可是后來她才想明白,那下面壓著的是她的親弟弟,她怎么可以為了自己而放棄他呢?所以我覺得既然只能有一個人逃,那為什么不可以是他?說不定那女孩希望他得救呢?愛情是偉大的。”
鄭想念停下正在洗手的動作,水嘩嘩地順著她的手背流著,汪美美湊到她臉上問:“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
鄭想念沒有想好如何回答,她的聲音像是卡在喉嚨里,上不來也下不去。她慌慌地,心中滋味難辨。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整件事和她完全沒有關系不是嗎?可是卻慌亂地坐臥不寧,她拔程元浩的手機,他虛弱地聲音從話筒中傳過來:“今天高興嗎?”
“怎么了?不舒服嗎?”
“胳膊上的舊傷復發(fā)。”
“很疼嗎?發(fā)炎了嗎?發(fā)燒了嗎?輸液了嗎?在哪呢?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這么多問題,要先回答哪一個呢?沒事,在家里輸液。”
“我馬上過去。”
程元浩躺在床上伸出右手來握住鄭想念的手讓她坐到床上,他專注地望著她說:“今天順利嗎?比坐在辦里室里舒服吧?”
“真想再到辦公室,你這樣我怎么放心。”
程元浩溫柔地笑著說:“那就趕快嫁過來,住在一起。”
“又來了。”
“今天下午公司的員工都說要去花圃捧場,你肯定送的比賣的多吧?”
想念盯著鹽水袋沉默了一會說:“我今天下午開小差了,因為在商場救我的那個人,到花圃來,一起喝牛肉面了。”
程元浩伸手撫摸著鄭想念的頭發(fā),眉宇間藏了淡淡地無奈,聲音平緩地說:“你是該多交朋友,你生活的圈子除了我就是汪美美。我這幾天要辦個party,你和我一起出席吧。”
“胳膊這樣怎么辦?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幾天再說啊!”
“我不是有你嗎?你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