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想念站在門口視線慢慢搜索著,古香古色的家具,悠揚的音樂聲中茶香繚繞,趙文芝端坐在一處靠窗的坐位上細細地品著茶,她姿態優雅,精致的妝容里透出一股懾人的冷艷。
鄭想念站到桌前微笑著說:“您好。”
趙文芝示意她坐下說:“冒昧相約,沒打擾你吧?覺得和你投緣所以隨意了些。”
“當然不。”
“你喜歡喝茶嗎?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咖啡,希望我選這里沒有太自私。”
鄭想念嫻熟地執起茶壺邊斟茶邊說:“我也很喜歡。”
趙文芝笑望著鄭想念,溫柔和暖的笑容,欣長的脖頸襯著美好的臉部線條,既不妖艷也不張揚,那種天然的內斂純凈讓她覺得這個女孩此時就像一朵靜靜開放在清泉中的水蓮花。
“我們還真是投緣。”
想念努力讓自己做到鎮定,可是她覺得趙文芝的每一句話都很難回答,因為她是江開的媽媽。輕輕地放好茶壺她才面含笑意說:“我也只是會個樣子,其實并不懂品茶,是您隨和包容。”
趙文芝覺得這個女孩真是謙虛有禮,可是她不是來和她喝茶交友的,她輕抿一口茶說:“本來我想上/門拜訪的,可我今天問的這個問題,總覺得江總不知道比較好。你私下和江開很熟悉嗎?”
鄭想念心頭一抖,她還沒想好怎么回答,趙文芝又說:“昨天在醫院我好像看到你和安磊在一起,是去醫院探視江開嗎?”
“并不熟悉,只是碰巧遇到安磊。”
趙文芝似是恍然大悟說:“這樣啊!我們江開年少時交過一個女朋友。他為了尋找那個女孩一直奔波于各個城市,幾年都不回家,就算回來也只住在那間倉庫里。這次受傷也是因為那間倉庫,幸好有驚無險。原本以為你們熟悉,想請你多勸勸他,十年了,他也該振作起來了。”
鄭想念微笑著安靜地聽著,耳邊卻響起江開說過的話:“程總似乎很了解我,曾經我是跑得太快了,所以我現在一直在學著等待。”
“他一直在找她嗎?”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隨意平靜。
趙文芝細看著鄭想念說:“一直在找,整整找了十年,家都不回。你能幫我勸勸嗎?”
鄭想念的手指慢慢緊貼在腿上,她努力調整著臉部的肌肉,發現是徒勞后,她慢慢地說:“實在不好意思,我還約了人,要先走一步,改天再請您喝茶。”
鄭想念不知道自己離開時的樣子是否倉皇,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擊重,正搖搖欲墜于無底的深淵。當出租車停下來,她透過車窗看到穿著針織開衫的江開站在被火烤糊了的殘墻前,金黃色的陽光薄薄地附在他身上,腳踝和胳膊上的紗布襯托著他身上淡淡地憂傷,整個畫面如同一副精美的畫報。
鄭想念將自己隱在一處墻角,從前見江開,總覺得他是陽光樂觀,調皮耍賴的,可此時他是憂傷孤單的,他出神地盯著那片黑乎乎的墻壁,像是在追憶又像在憑吊。
林巧妹的出現,猶如在平靜的湖面上投入一團黃泥,水中原本秀麗的倒影被暈開的黃色攪得混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