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想念如夢初醒般拉住他的手問:“江開沒事吧?”
“你怎么知道?”
“他打來了電/話。”鄭想念舉著手機,神情緊張地望著安磊。
安磊無奈地說:“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不逃命,還給你打手機?真是名副其實的瘋子。”
“他沒事?”
安磊望著鄭想念期盼的眼神,神情憂傷地說:“你,你能上去看看他嗎?我,真的,說不清楚。”
鄭想念愣在那,好像沒有聽清他說了些什么,安磊正考慮要不要再說一次,她突然冷靜地關上車窗,鎖好車門說:“上去吧。”
安磊緩慢輕柔地推開病房門,鄭想念的心也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地懸吊起來,病床上空空地,她的心撲通一聲重重摔到地上,還沒等她喘過氣來,江開的聲音從衛生間傳出來:“不是去接希然了嗎?這么快回來了?你來看看,帽子一點事沒有,就是傷了一只手臂T恤穿不上了,不知道上面這些黑色地能洗掉嗎?”
安磊滿臉敬佩地笑看著單腿站立在鏡子前的江開,他的左腳踝處打著石膏,上身一半在T恤里,受傷的右胳膊則用白色繃帶吊著裸露在T恤外。頭上頂著那頂鄭想念熟悉的棒球帽,帽檐下露著一圈白色紗布,活活就是一只調皮的丹頂鶴。
“怎么說也是死里逃生,咱就不能低調一點嗎?”安磊邊笑著戲謔他,邊閃身立到一旁,鄭想念好奇地目光直直地落到江開裸露的上身,江開一愣急著往下拉衣服,觸到傷處痛地直咧嘴,鄭想念也隨著他的動作心頭一緊,接著她若無其事地將臉轉開。
安磊提著一件襯衫跑到他身邊說:“穿這個,到底讓人操多少心?”
江開邊匆匆換衣服邊笑著反駁:“我正對著鏡子尋找跳芭蕾的感覺。”
安磊笑著說:“芭蕾?鐵拐李的感覺還差不多。”
鄭想念撲哧一聲笑出來,看到她的笑,江開也抿著絲笑一蹦一跳坐到病床上。
安磊感慨地說:“萬幸啊!還能和你這小子斗嘴。如果我再晚去一會,我這一輩子就要獨孤終身了。”
江開給安磊使個眼色說:“太夸張了啊!”
鄭想念的視線落到江開身側的棒球帽和T恤上,程元浩站在門口說:“江總真是福大命大。”
江開的視線從鄭想念身上掠過落到程元浩身上說:“謝謝你來看我。”
程元浩微微一笑,握住鄭想念的手說:“既然江總平安,我們就回去了。不過,江總不知道119嗎?那種時候拔那個電/話最安全,我是純善意的提醒。”
“人最驚慌的時候,所撥通的第一個電/話往往是打給最重要的人,那可能代表著遺言。”安磊的聲音帶著絲挑釁。
程元浩握緊鄭想念的手說:“人在最驚慌的時候最先想到的不是逃跑嗎?”
江開自嘲著說:“程總似乎很了解我,曾經我是跑得太快了,所以我現在一直在學著等待。”
“你就是鄭想念?”劉希然清越的聲音像是在鄭想念縮成一團的心里扔進一顆青梅,酸酸地滋味砰的炸開,她原本被汗漬包圍的毛孔迅速張開。
劉希然盯著她打量片刻說:“他找了這么多年,你是最像的一個。”
“相似只能是相似。”鄭想念說完這一句拉著程元浩的手離開,她知道她的手心在出汗,程元浩一定也感覺到了,所以才會握得那些疼。
劉希然望著他們兩個緊握在一起的手說:“幸好是相似,不然這種名花有主的局面,我第一個要反對,這樣對某個傻子太不公平。”
江開無力的嘟囔:“相似只能是相似。相似只能是相似嗎?”
安磊一把奪過劉希然手中的餐盒說:“我怎么總和些復雜的傻子交朋友?真是要瘋了。”
從車里到家里,鄭想念幾次試著去化解程元浩冰一樣的表情,卻只是徒勞。他們之間剛剛才緩和的氣氛,完全僵化至冰河時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