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想念匆匆逃離的身影落在江開模糊的視線里,他艱難地站起來,不顧腳上的疼痛去追她,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鄭想念心里砰砰狂跳著,猶疑著慢下速度,他的腳上有傷,他在追她?
江開趕上來,擋住她的去路說:“真的不需要我嗎?”
望著她慌亂的樣子,心底涌起一陣巨痛,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也顧不得右胳膊處的傷,只是用盡力氣將她圈抱住。鄭想念能感受到他心口處強烈的跳動,他粗沉的呼吸聲,她一動不動地俯在他的懷里,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的手臂上有傷,她不敢亂動。
“我明白你不需要我了,就一會,就一小會,我只是想抱抱你,天天夢到,現在就想感受一下。”他啞著嗓子解釋著。
鄭想念緊咬著嘴唇,有淚水涌出來,她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她無法掌控現在的局勢,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只是安靜地呆在這個溫暖迫切的懷抱里。
他輕輕地不舍的將她脫離自己的懷中說:“好,從現在起你沒有見過我,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你不是開心,你是鄭想念,走吧!”
因為太過用力胳膊處的傷口掙開,血滲透白色的紗布,鄭想念覺得那抹紅色滲入了她的眼里,盡管她轉過身,盡管她的視線朦朧的連路都看不清,可是那抹紅色卻清晰的映在眼中,甚至還帶著他的疼。
她快走幾步又轉過身,江開也已經背對著她,他的背影里涌動著濃烈的傷痛和落寞,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難受,她實在不應該。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程元浩的名字跳躍進她的視線,她匆匆加快腳步,她不是在走,她是在逃,為了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她究竟為什么覺得不舍?
她在出租車里哭得一塌糊涂,下車之后卻努力的深呼吸,盡量將心情調均,才推開大門。程元浩坐在院子里,石制的桌子上橫著幾個空酒瓶。他在家里是從來不喝酒的,就是平日在外應酬也不貪杯。
鄭想念蹲下來扶著他的膝蓋說:“元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怎么喝這么多?”
程元浩睜開眼出神地望著她說:“你去哪了?”
鄭想念猶疑著還未開口,他又說:“我以為你走了,我好害怕,想念,不要離開我。”他聲音越來越沙啞低沉,淚水涌出來的剎那,鄭想念的心完全停滯了,短短一個多小時里,她看到兩個男人的淚水,無論哪個都讓她覺得心痛。
她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說:“我在這里呢!我能去哪?走也要和你一塊。”
他鉆進她的懷里嗚咽起來,這樣的他,鄭想念是第一次見到,脆弱無助的仿如嬰兒,他緊緊地抱著她,頭在她懷里越埋越深。
她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溫柔地說:“我不會走,哪也不去。”
他只是哭,他停不下來,他需要發泄,也貪戀她的懷抱和她此刻的溫柔。今天發生的事情不在他的計劃之列,當江立行站在他辦公室里時,他用周全的商業禮節來對付他,他以為自己做得完美至及,可當媽媽在電/話里告訴他鄭想念沒有去家里時,他終于崩潰,他像個丟了玩具的孩子,再也堅強不起來。無論他在外面受了什么樣的委屈,只要她在就好,只要她在就好。
他在心里偷偷地求她,不要離開,也不要再動搖,就這樣相擁著在一起,相互溫暖著過一生。一生并不長,可是沒有鄭想念的一生會又長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