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開打開粗粗地看去，趙文瑞則笑看著他漸漸由疑惑變得吃驚的表情淡淡地說：“你所看到的這家公司，一條條一款款都是挪用的那些賬目累積起來的。”

“為什么挪用TR的錢來創立這家公司？”

“你問我是不是為了你？小開，舅舅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這家公司也是你的。”

“我不明白舅舅的意思。”

“癡情會讓一個人發瘋，你父親和你一樣是個癡情的男人。他和你母親這些年感情什么樣你最清楚，我是怕，怕他有一天犯起癡來，棄你們娘倆于不顧。這家公司與TR比起來九牛一毛，可是，小開你天生就是經商的料，不管你喜不喜歡這個行當，只要你用心這家公司完全可以支持你和你母親的生活。”

“我不明白，你覺得爸爸會拋棄我們，所以你才建立了這家公司，才有東泰投資案。無論TR做出怎樣的選擇，東泰都是最后的贏家。”

“也對也不對，TR選擇了東泰，我們是雙贏。已經炒火了的案子就算TR不選擇，東泰也是贏。不管是誰的資金，只要注入，就是東泰的血液。

江開的胸口像被錐子狠狠的戳著，他不敢再問下去，就算他之前做了怎樣的心理準備，此時仍舊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放火的人，弄傷開心臉的人都是我，他怕聽到舅舅這樣回答。

可他仍將那張模糊的照片放到桌面上問：“為什么？舅舅的行為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圍。”

趙文瑞平靜地瞥一眼照片，輕揉著眉心說：“除了剛剛告訴你的，其他你所想到的，舅舅都沒做過。我沒有理由那樣做不是嗎？”

“當時現場還有個叫小睿的男孩。”

趙文瑞笑：“我并不認識什么男孩，小開，舅舅再怎么惡劣，也不至于要與個孩子過不去吧？還是你覺得舅舅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把你的精力用在TR的經營上。”

江開站在院子里仰起頭，滿天繁星，一彎明月照著劉師傅這所古樸的小院。之前，那樣質問舅舅是太可笑了，他為什么要與個十幾歲的孩子作對？的確像他說的沒有理由。可宋達弄傷開心的臉是事實，可是又怎么證明宋達做出那樣的舉動就是受了舅舅的指示呢？

那對夫妻不會貿然送上一張照片的，他從舅舅家出來又再次趕往那家醫院，那間病房已經換成另一張蒼白的面孔，護士禮貌地告訴他，病人已經出院了。

微風吹來，江開似乎仍能聽到師傅當年授課的聲音，仍能聞到廚房里飄出的面香。劉希然悄聲走過來，站到他身側。說：“究竟為什么心情低落？女人？”

“希然，我真是個大壞/蛋。”

“可笑，現在才知道。大半夜非跑這來感慨，隨便打擾別人珍貴的睡眠。”

“師傅該討厭我了吧？”

“到底犯什么神經？不會的，他最喜歡你了，非要大半夜的炫耀嗎？”

“我走了，你睡吧。改天，帶個人來看你。”

“喂，別這樣。心里不痛快就說出來，什么時候變得這樣磨嘰？找了女朋友嗎？覺得對不起我嗎？什么樣的女人？這世上除了我和開心誰還會喜歡你這樣的傻瓜？”

江開忽然笑出來說：“物以類聚。”

“找打呀？”

“我真希望你實實在在的打我一頓，不要對我這么好。”

江開走遠了，劉希然才對著空空地院子自言自語說：“現在才知道我對你好？傻瓜！”

收到江開短信的時候，鄭想念剛剛從一串夢里醒過來，他的短信剛好戳中她的淚點，想不哭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