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想念奔到一處暗角里,看著兩人一左一右向兩個相反的方向各自找尋。她則登上一輛公交車,起初拉著扶手站在擁擠的人群里,滿鼻子里都是汗液的混合味道。
慢慢地車廂空下來,她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推開車窗,屬于城市夜晚的空氣撲撲地拂面而來,頭發凌亂的舞著,燈光忽明忽滅的映到臉上。車內依舊機械地報著站名,她卻只是貼著玻璃癡癡地望著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在她專注于窗外的時候,亦沒有發現車內有人正專注地凝視端詳著她。
劉希然是在路對面看到她貼在車窗上的臉,才匆匆穿過馬路追上這輛公交車的。當時她正晃在路上思量剛剛和安磊的對話,她是看了鋪天蓋地的報道去找安磊求證江開是否戀愛了的。
這樣的舉止于她似乎很幼稚,可是她又自覺自己問得還算灑脫。“報道屬實嗎?”
可是安磊回答的太巧妙“怎么不直接問他?他的事不要問我,要說多少次才能懂。”
“我就想聽你說,真的和那個女人嗎?”
“大概也許可能或者,目前這些詞都能形容這兩個人的關系。劉希然我們兩個這樣鐵的關系我才說的,你能找到比江開優秀一百倍的男人。”
“我這樣優秀,天天活在你周圍,也沒見你動心啊?”
“哎呦,看來我不認真一回是不行了,曾經我怕失去你一直故作清高,是真的,你是我的初戀。”
“我暈,你小心我向汪美美告密。算了,那你現在就誠實地告訴你的初戀我,為什么是那個女人?”
安磊認真的回答:“據說她是開心。”
劉希然笑:“她是開心?模樣是有幾分相似。”
現在這位模樣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就坐她面前,她抓著扶手從高處俯視著她,沒錯只是有幾分相似而已,只有幾分已經讓江開亂了分寸。劉希然你早就應該正視開心在江開心中的地位的,有一種感情是不會隨著時間消逝的,它只會如刀刻一般,年歲越久刻紋越深,就如同江開畫在門前墻壁上的那幅畫,因為經常重復描繪上色,所以反而比初畫時更明艷動人。
真的趕上這班車了,劉希然才發現她其實什么都做不了,因為沒有立場。她中途下車后便來到那片倉庫,幾日前這里還是黑乎乎地破敗一片,短短幾日已近乎恢復如初。她正感嘆,遠遠地看到有人走過來,說實話,她既心驚又心涼。
鄭想念坐車至終點站,又投了錢坐回來。她此時此刻就是想到這片地方來看看,哪怕已經被火摧殘的不成樣子,她依然覺得親切。卻不曾想,眼前竟然完好如初,更不曾想,在這里會遇到劉希然,說實話她有些恐慌和尷尬。她實在不知該怎樣面對她,劉師傅為她而死,那種負疚感激的心情,深深地撞擊著她的心。
劉希然定定地望著她,在鄭想念還沒有想好怎么辦的時候,她已經直率地問道:“你喜歡江開?”
鄭想念愣在那,腦子里忽然就閃現出兩人初次見面時,“他喜歡你嗎?”那時劉希然也問得這樣直接,她一直就是這樣率性可愛的。
看到她猶疑,劉希然淡淡地笑笑接著問:“他喜歡你?”
這個問題鄭想念依舊不知如何回答,劉希然望著她閃變地表情繼續說:“不好回答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那些緋聞難道只是空穴來風嗎?你可不夠痛快,哪怕用害羞臉紅的表情來遮蓋,也算一種回答,面無表情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呢?”
鄭想念依然不答,劉希然嘴角微翹笑著說:“我喜歡他,我喜歡江開那家伙。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他就喜歡他,可那時他喜歡開心,開心也喜歡他。我喜歡開心臉紅的樣子,好單純好可愛,所以要與他們成為最好的朋友。江開無愧于這一點,我爺爺去世后,他堅持做了他該做的,專注的男人值得我喜歡。這家伙活到現在只喜歡過一個女人,你是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