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芝是在遵循江立行的風格行走,現在如果不是時間和事態迫在眉睫,而是由江立行親自來主持江開接掌TR,趙文芝相信江立行一定也會讓江開承受股東們的臉色,他要江開親自評判TR到底有多少是站在他這邊的。他要讓江開自己想辦法征服,要讓他自己掌控讓所有人仰視他的時機。
可是結果讓趙文芝有些意外,她盤算了一輩子,終還是贏不過江立行。江立行這個男人是她的克星,感情上他讓她受盡苦痛,事業上他也從不給她留余地。平局,如果趙文瑞在,她也只能以一票險勝,那也并不算光彩。
會議室里很靜,靜到只余呼吸聲,江開仍舊保持著之前的表情,淡淡地卻自有一種威嚴掌控著局面。趙文芝是在投票結果出來后才感覺到江開身上那股氣息的,她心里略感欣慰,卻又有些悵然若失,這個孩子太像江立行了。平局他也能掌握全場,事實上他從一進會議室便掌控全局了,他的表情態度隱秘卻不失果斷,不管在場的人怎樣回避,都已經在無形中被影響。
趙文芝的神經松懈下來,從現在會議室里的氣氛她幾乎可以斷定,如果不是江立行下了命令,現在絕對不是平局,江開是TR主人的事絕對定了。
會議室門打開的聲音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驚擾了陷入沉默的股東們,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掃向門口,趙文芝冷下臉來,江立行則滿面笑意地坐在輪椅上,由助理推到江開身邊。江開站起來從助理手中接過輪椅,將江立行推在主位上。
江立行拍拍自已身邊的位置示意江開坐好,這時會議室才響起一片問候聲。江立行始終微笑著,他的臉色看起來非常好,這么多年來這也是他第一次在這間會議室里微笑,可他笑的很舒坦自然。他說:“我給江開出了個題目,他給出的答案我很滿意。我想是讓他肩扛重任的時候了,諸位認為江開有這個能力嗎?TR未來的主人需要各位的意見,也需要各位的鼎立支持。”
這次幾乎沒有遲疑,全票通過。江立行笑的更開了。江開站起來微微鞠躬,他說:“謝謝諸位,我想問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想聽到真實的回答,剛剛加入的半數投票是因為什么?”
江立行贊許:“問的好。”
姓項的股東說:“我來代各位回答,TR的主人需要有對挫折面不改色的肚量。”項股東說完會議室內贊同之聲迭起。
與會議室里的氣氛相反,程元浩被阻隔在江立行的辦公室中。
程元浩很安靜地坐著。可眼神卻如同雷達一樣掃描著這間古樸大氣的房間,他的視線停留在一幅油畫上,很抽象的一幅畫。是個女人的側影,掛在這間辦公室里顯的很突兀,但卻又巧妙的中和了辦公室里的古板,似乎是一種大膽刻意的設計手法。
程元浩瞇起眼,這畫中的女人雖然面目不清卻帶著一股天然的媚態,初看他以為是媽媽,可是與畫中的女人多次視線相交,程元浩驚覺這個女人像極了趙文芝,不需要提問江立行,也不需要答案,程元浩就是清楚的知道,那疏遠凌厲的眼神是屬于趙文芝的。
江立行攔下程元浩時說:“你今天不適合出現,等你真正想好了,你想要回江家的方式,我會完全按你的想法安排。”
程元浩當時笑的沒心沒肺:“我有你的金牌令箭,我現在上去競爭合理合法,我手里的股份有這個份量。”
“我現在給你的只是借名股份,我想讓你堂堂正正走進去,以江立行兒子的身份。你手里握著的要好好用,等到正式變成你名字的時候,今天那些不會發揮最大的作用。”
現在他等在這,忽然就發現一個可笑的事實,他的母親堅持了二十幾年要走到江立行的身邊,甚至不惜賭上性命,只不過是自導自演的一出一廂情愿的鬧劇。江立行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江立行在母親一輩子的愛情里只是個過客,江立行早就發現了自己需要的是個怎樣的女人,程元浩覺得真是諷刺,他的出生本來就是個錯誤,現在竟然演變成了一次失誤。
那又怎樣?程元浩盯著那幅油畫問自己,他說我就是要炸個火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