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沈州大牢
“爹,香兒來看你了。”說著沈香放下手中拎著的餐籃,扶著牢門說道。
沈老爺臟亂的頭發下,流出了一絲感動的淚水,“香兒,對不起,我沒有做到一個當爹的責任,對不起,我不配做你爹。”
“不,不是這樣的。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爹爹,我知道爹爹的今天都是因為我,是為了我。”沈香抓著沈老爺的手,哭泣著。
同時畫面轉到沈香的記憶深處:小時候因為失去了娘親,家境也是極盡貧寒,所以自己在哪里都受到歧視,爹爹怕自己受苦,放棄了尊嚴,做了很多傻事,可是還是得不到好的回報;直到有一天,自己餓的、病的快要死的時候,爹爹殺了第一個人,搶到了很多錢,為自己治好了病。當欲望之門開啟了,就無法關閉,所以日積月累,爹爹才成了現在的樣子。
“香兒,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們一家人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只要有飯吃便可。”沈老爺說道,“香兒以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像爹這般,好了,時間到了,回去吧!”沈老爺,忍著淚扭過了頭。
“爹…爹…”隨著牢頭大哥的拉扯,沈香消失在了大牢中。
長安,皇宮,御花園
李大人靜站在一旁,看著蹴鞠場中的正在蹴鞠的皇帝。
逢巧,皇帝一腳將蹴鞠踢進了李大人的懷里。
“哎呀,陛下真是技如當年啊!不曾止減!”李大人奉承著。
皇帝接過一旁宮仆手中的汗巾,擦著額頭上的汗說道,“你不用恭維我,朕的能力朕自己知道,不然當年也不會輸掉與新羅的那場蹴鞠賽。”擦過汗后,皇帝向前走去。
李大人緊跟其后,少時皇帝道:“有什么事啊李大人?”
“哦,左司大人白冰傳來消息說,觀察史墨迪大人已經完成了陛下所下的任務。”李大人回道。
“呵呵…御劍做事倒還真讓朕放心。對了,太子那邊情況怎么樣?”皇帝側著頭,看著李大人。
“太子殿下一片安靜,倒沒有什么。”在李大人的回答過后,皇帝與李大人漫步的離開了御花園。
隨著夕陽唯美的弧線,趙復忌與清雅又向著沈府的桃園走去,向著那個十里桃園走近了。
“忌,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清雅隨著趙復忌的步子,向前走著。
“嗯…我想處理完風里閣之事后,前去張大哥的故里,探望一下他的親人,另外將張大哥的骨灰帶回去,也算是落葉歸根完成了張大哥的遺愿。”趙復忌說道。
“這樣也好,忌,你看。”說著,清雅拉住了趙復忌。
抬眼望去,發現這桃園,已經變了另一幅模樣。
在桃園最外層的牌坊之上,三個大字尤其惹得趙復忌注意——善行園。
在這善行園之下,此刻沈香正疏整著乞丐,確保著每個乞丐都能分到一碗粥。抬頭擦汗的同時,沈香看見了遠處的趙復忌與清雅,她點著頭作為了招呼。
同時趙復忌也應著頭,回意著。少時,他對清雅道:“其實張大哥的影響對她真的很大,從這‘善行園‘中便可知道她的心。”
“是啊,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如今陰陽相隔,唉,真是可惜;希望張大哥能保佑她今后安好。”說著清雅向趙復忌的懷里靠了靠。同時,趙復忌撫上了清雅的發絲。
四天后
已行于數百里之外的冰與簫,此刻正站在一處高塔上望著下面的來來往往的行人。
“時光穿梭,從初識復忌到至今,數月就這么過去了!”冰說道。
“是啊,呵呵…也不知道那小子今后會怎么樣?”簫微笑道。
“說實在的,我還是在擔心。他性情平和,做事又有些優柔寡斷,從來都把與人為善放在第一,日后行走江湖我怕他吃虧呀!”冰說道,“若是他能抑制這點,倒是更完美了!”
“貞觀年間,玄奘大師奉太宗皇帝之命前去天竺求取佛經,自天竺返回途中不慎將佛經跌入湖中,事后晾曬佛經之時又是不慎將一段經文黏在了石頭上,導致了經書的殘缺,本以為他會很在意、忌諱,但是他反倒大笑了起來,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冰莫名的望了一眼簫。
簫繼續道:“天道運轉,佛也在其中,殘缺本是天意,即是佛意,他認為這是佛所行天地之意,所以他笑了。所以啊,佛固有殘缺,何故人呢!也許完美就不完美了!”
言語過后,兩人將目光轉回了塔下的街道。
此刻,街道中迎來了一隊豪華車馬隊,其中最屬華麗的算是最前方那輛,車簾上的圖案能清晰看出是只夸張的大熊,而在這車隊的旗幟上,也同時飄蕩著這大熊的圖案。
此刻這豪華車馬隊,正穿過街道,向前方駛進著……
煙云卷起,淚眼含沙,
朦朧中,步履下,
可知,迷局早已布下?
江湖迷宮,尋求結果,
其實,尋求的不是最后的結果,
是經獄火襲身,涅槃重生后的自己,
那顆初心是否還在?
花落花開,生命運轉,
身在局外的你我,
又怎知不是被命運困陷,身在局中的他?
佛道有云,萬事萬物,
又有何生靈是完美的呢?
說到底,不完美才是完美。
——元和十三年,落劍桃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