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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曾經的故事

(七十九)

在她最后的生命里我們怎么舍得走,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家睡覺了,困了就在她的床邊趴一會兒,孔爸爸也已經不上班整日待在這里。只是我們對一步步逼近的死神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難受,生命一點點的流逝。

孔媽媽哭著說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延長孔令雪的生命,孔爸爸說他寧愿痛苦的是他,而我想說即使她一輩子不愛我,只要她能活著,哪怕她變丑,殘疾,失憶,只要能活著。這對普通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要求,在孔令雪這里也變得不可實現。原來想活著竟然是這么的難,原來生命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長,原來人定勝天是騙人的。

一天在孔令雪又一次說出那句話時,孔媽媽哭著走出了病房,而孔爸爸看著孔令雪張著嘴什么也沒有說,轉頭也離開了病房。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她又用她那似有若無的笑容對著我說“齊輝,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我不累。”我只想在這兒看著她。

“你回去睡一覺吧,好不好。”她略帶喘息的說完這句話。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無

動于衷的坐在她的跟前,握著她的手,看著她。

“我已經是快死的人了,難道還要拖累你們?”她無力的說話聲聽不出什么,可她的眼神表達了她的不高興。可我還是無動于衷。

“齊輝,你知不知道我很怕死,我很怕提那個死字。可你們總是在逼我說那個字,求你了,回去休息休息吧,為我你不值得這樣。”說完她低下頭再也不看我。

“我也很怕提那個字,不是怕你傷心,只是那個字讓我想到再也看不到你了,再也聽不到你說話,再也握不到你的手了,再也沒法抱你在懷里了,我就難受,心里難受,你知道我每天最怕什么嗎?我也很怕你不在了,所以讓我在這兒多待會兒吧,我想多看你一會兒,多聽你說會兒話,多握會兒你的手,好不好,我也求你了。我不覺得我為你不值得,你在我心里的重量只有我知道值不值得。”說完我的眼淚掉了下來,這是我在知道她生病以來第一次哭,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房間里安靜的仿佛聽見時間的流逝聲,我有的時候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再也不能前進,哪怕我只是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做也是好的。

過了好久她開口說“齊輝,你說會有陰曹地府嗎?會有投胎轉世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的問題,我們從小所受的教育告訴我們那是迷信,還告訴我們人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可我現在無比的希望它是真實存在的,這樣還有一份期盼,也許我們會相逢在另一個世界,也許我們會在下一世再次相遇,

聊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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