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魏三爺和魏三娘躺在被窩里,人上了年紀覺少,睡不著的時候,就開始拉呱。
“老頭子,今天咱們家的場面,我想起咱媽活著的時候經常說的話,人有了不能歧視那沒有的,人沒有了也不要太作踐自己,要想辦法好好的生活下去,見了富貴之人,見了高官,不要看輕自己,低眉順眼的巴結人家,遇到要飯的或者是比你過的不濟的人,就裝出一份不可一世的樣子。媽說,不要看輕了要飯的,當你跌倒的時候,他沒有什么東西給你,一定會慷慨的將自己的要飯棍子及時的遞給你,讓你支撐著爬起來。”
“是的,這是咱媽在艱難的生活中悟出的道理,那個年代,咱爹對這個家一管不管,我的六個姐姐,最大的十一歲、最小的六歲就這么折腰了,有一年的八月十五,娘正用蕎麥面給我做月餅,前院的林叔和林嬸急匆匆的推開我家的門,媽問他們這么急有什么事情,林叔不好意思說,林嬸聽見我們這里有哭聲,怕媽想不開,于是過來勸說。媽笑了說,人一生享多大的福,遭多少罪這是一定的,面對這些,哭也是過,笑還的過,如其這樣,還不如不哭,光笑,給自己、給孩子一個好心情。”
“結婚前,我就知道了媽這些事情,于是,忍受了你的一切嫁給你,知道你若欺負我,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一定是媽,結果,我的選擇真的對了。”
“我一生遇到的坎坷也很多,都是媽從小給我種下了堅強的種子,讓我學會了笑對一切。”
“今天,老李頭、老蘇、老吹都好象在演戲,開始,老李頭想笑話老蘇整天到我們家蹭茶葉水喝,沒有繼續下去讓他閨女叫走了,來了老吹,老蘇不依不饒的。”
“就是,你說老蘇過的那個日子,有多少話柄讓人家說,還厚著臉皮說人家,就說他小姑娘吧,那是人嗎?能從她姐姐手里搶男人!”
“事情都這么多年了,我不出門,也不知道過程,每次說起來,你都說跟我說道說道,可每次都騙我,今晚說什么也要跟我說清楚。”
“好,我說給你聽。”
事情是這樣的,老蘇的大女兒生了兩個小女孩,可他當家的非要個兒子,于是,又懷孕了,可這次若生就違背了計劃生育,無奈,開始東躲西藏,家里還有兩個小孩需要照顧,老蘇的老伴就讓他小女兒過去照顧孩子,沒有想到的是,兩個人就這樣勾搭在了一起,等大閨女又生了個女孩,剛起月子的時候,他們兩個帶著大一點的那個孩子私奔了。一年里音信全無,這期間,有人給大閨女提親,開始大閨女不干,可人家就是看好了大閨女的本分和善良,男方還咨詢了法律處,人家說像這種情況,結婚不算重婚,于是,他們結婚了,可半年以后,老蘇的小女兒挺著個大肚子回來了,一天,老蘇的大女兒回家看老蘇兩口子,結果,老蘇的老伴將他們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大女兒,只過了半個小時,老蘇的大女兒說不舒服要回家,結果,車走到半路人就不行了,掉頭拉到醫院,醫生看后搖頭了。因為老蘇的大女兒懷著這個小的時候,東跑西顛的,身體損害很大,有了孩子后,他們兩個也不好好伺候她,還故意氣她,結果,在這個期間得了心臟病,這次聽說他們回來了,生氣上火結果是這樣了。”
“唉,都說養閨女好,養這樣的閨女生氣不算,真的讓她丟的抬不起頭來。”魏大娘說。
“可人家老蘇還就行,自己那樣還有嘴笑話別人。”
“他是不遇上吃生米的,遇上吃生米的,人家嗆他一頓,他不是白受著嗎?”
一聲嘆息,接著是無聲的沉默,睡不著的老兩口開始在床上翻鍋餅。魏三爺翻的次數最多。
“老頭子,睡不著就接著聊。”
“都大半夜了,我怕你休息不好,明天遭罪。”
“沒有關系的。”
聊天繼續進行。
“都說是少來夫妻老來伴,所謂的伴就是老了老了,在炕邊上有個陪伴著拉呱的。”
“越想事越多,說完了老蘇,又想起了老李,好像養了閨女有多丟人似的,整天瞅著別人的臉,砸吧別人說話的滋味,看人家嘲不起他了沒有?”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看人家那幾個閨女,給兒子都不換的主,地里的活、家里的事,什么陣勢不是幾個閨女擋著,老李若生的全是兒子,能有這么逍遙嗎?簡直就是一個燒包的主。”
“老頭子,還別說,老李的幾個閨女都孝順,最孝順的當屬于他的小老生閨女,你看那孩子,不多說,不多道,干活舍得使力氣,而且只要是睜開兩眼,手腳就閑不下來。真是個好孩子。”
“可人家現在這些孩子,喜歡的就是能說會道的,說是為了適應當今社會的外交需要,像他閨女這樣的,不適應現在社會了,找對象還真的不太好找。”
“都叫社會給慣的,農村主要的活計就是伺弄幾畝地,要媳婦一是孝順,二是能把持家,三是不嚼舌根子,我們的兒子都有媳婦了,孫子還沒有長大,若我們家有合適的,我自己去提親去,我真的看好了這個閨女。”
“行了,行了,談論到大半夜了,全是人家家的事,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若起的晚了,別人又有瞎猜疑咱們晚上用功干那事來!”
“老不正形的,整天沒跟著個好人交往,學壞了,都這把年紀了,有這心思可沒有那身力了。”
“不,現在生活好了,八十歲了還能讓小媳婦懷孕生孩子來。”
“不害臊,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