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整理心情回事務所繼續工作,案子也漸漸有了起色。人畢竟是現實的動物,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度去跟風辱罵一個人,卻不會為了道德的評判而真正損害自己的利益。既然孫菲菲是政法這個領域的強者,那么為何要因為道德的評判而棄她不用呢?只要她能幫自己打贏官司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所以,當孫菲菲恢復工作后,來找她的人照樣絡繹不絕,每個人臉上掛著的依然是菲菲熟悉的,客氣的,略帶些討好的笑容。不過菲菲卻不是什么案子都接了,她也知道要留時間給家人。
婚禮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有很多事都是張母親自張羅,倒顯得張璃和菲菲這兩個準新人閑得很。
有一回張母在一家著名的珠寶門店挑選送給菲菲的禮物時,遇到了一個記者。記者問她:“您之前一直都反對您兒子和孫律師在一起,現在為何又如此積極的幫忙籌備婚事呢?”
這個問題多少有點讓張母尷尬,只是總裁畢竟是總裁,多大的風浪都過來了,何懼一個小小的記者?她面對記者微笑了數秒,回答道:“我和絕大多數的中國母親一樣,在與子女的戰爭中總是甘拜下風的。關鍵是,在和菲菲深入接觸后,我發現我也很喜歡這個孩子。我們張璃能娶到她,是張璃的福氣。”
記者還想繼續追問下去,張母難得的用玩笑的語調道:“都說既往不咎,請大家對我這個準婆婆也寬容些吧。”說完便伏在柜臺上專心的挑選珠寶。記者見她這樣,便也不再追問。
日子終于是風平浪靜了,兩個人像普通夫妻那樣,下班到家便一起在廚房準備晚餐,吃完晚餐會去散步,或者有興致便去看看新近上映的電影,偶爾也會去逛逛商場,或者去超市掃掃貨,小日子過得溫馨而甜蜜。
婚禮的日子漸漸臨近,兩人開始張羅著給親戚朋友發請帖。
張璃親自把請帖送到了李杰的公司。對于這個人,他的感情是復雜的,有感激,也有嫉妒。感激他當年對菲菲的出手相助,感激他無怨無悔無所求的守護了菲菲十年,也嫉妒他那陪在菲菲身邊的十年光陰。
李杰坐在寬大辦公桌后,看著他在自己秘書的帶領下走進辦公室,看著他帶著微笑站到自己面前。摘下眼鏡揉了揉發酸的雙眼,李杰才淡淡的開口:“坐。”
張璃便大大方方在他對面的皮椅上坐了,掏出大紅的喜帖放在他面前:“那天請早點到。”張璃說得誠摯。
李杰看了一眼請帖,沒有伸手拿,只淡淡的說:“恭喜。”
“我和菲菲真的很希望你能來,她一直把你當哥哥,我也想和你做兄弟。”張璃認真的說。
李杰看著張璃認真的樣子,在心里嘆了口氣,還能怎樣呢?十年的友誼,難道說斷就斷了,還真的老死不相往來?罷了,還是都放下吧。
故作輕松的說道:“你小子要是敢欺負我妹子,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張璃笑:“我要敢欺負她,都快有一個排的人來收拾我了。”又問:“說正經,你那天可一定要到啊。”
李杰故意繃了臉:“廢話,妹子的婚禮,當大哥的能不去嘛?”
張璃眼鏡霍然一亮,“那再說個事,你給我當伴郎唄?”
李杰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你小子還得寸進尺了?”
“嘿嘿。”張璃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腦勺。
“當伴郎有什么好處?”李杰故意繃著臉問。
“好處多了去了,漂亮的伴娘隨你挑。”張璃見李杰這樣問,知道有戲,便順著桿子往上爬了。
“就知道你小子沒打好主意,想著趕緊把我推銷出去你才好安心吧?”李杰故意逗他,張璃也不惱,只嘿嘿笑。
“行了,小子,你們的婚禮我是一定會去的。大家都不是閑人,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張璃從李杰辦公室出來,一身輕松。這個朋友,他是想好好結交的。
李杰看著張璃出了辦公室才拿起前面的喜帖拆了開來,喜帖里附了兩人的婚紗照,依偎在一起,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幸福。看著照片,李杰有些愣,卻也不得不服輸,只有和張璃在一起,菲菲的臉上才會有那樣甜蜜的幸福。
婚禮前一天,張璃接到大黃的電話,本以為這幫損友是找自己出去開單身派對并趁機灌自己的,接起電話才發現對方竟然語調嚴肅。
“張璃,你現在有空嗎,帶菲菲來我們所里一趟吧。”
張璃聽了心里一緊,明天就是婚禮了,可別出什么岔子啊。
“是十年前的案子,有眉目了。”大黃解釋道。
張璃的心里總算放松了一些。帶著菲菲到了派出所,大黃正在給一個黃毛男人做筆錄。
看到那個男人菲菲心里的恐懼感便不受控制的升了起來,手也開始顫抖,就是這個人,十年前就是這個人差點毀了她。
張璃感覺到菲菲的顫抖,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想讓她安心,讓她知道有他在身邊。
大黃做完筆錄走出來,問菲菲:“當年的事還有印象嗎?”
菲菲點點頭,臉色止不住的煞白。
“還能認出人嗎?”大黃看著菲菲的臉色,心有不忍,但是為了案子還是不得不開口問道。
菲菲還是只能點點頭,沒辦法,盡管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要鎮定,但當年的記憶實在太可怕,現在的她還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一會再依程序認個人吧。”大黃和菲菲交代一番,再看了一眼一旁的張璃,見對方對他點了點頭才走向同事交代事情去了。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排人,菲菲一下就指出了當年的那個老大。大黃看到菲菲指認出來了,便向同事點了點頭,同事把人都帶下去了。
“你們怎么找到他的?這么多年我都不做指望了。”菲菲喝了半杯熱奶茶才勉強穩定了心神,抬頭看向忙完后坐在對面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大黃。
“因為其他案子。這個人四處流竄,偷盜搶劫無一不干,這幾年在其他地方也沒少進局子。這一次偷盜,被我們逮個正著,我一個同事心細,看出這個人可能是十年前那件案子的主犯。這還要感謝前段時間你們鬧得轟轟烈烈的緋聞,我同事看了一時沒事便去翻了十年前的檔案,正好對這事有印象呢,這人就給撞上來了。”大黃斟酌著對他們解釋道。
張璃和菲菲了然的點點頭,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既然主犯都抓了,那么審出劉月便是早晚的事了。
大黃頓了頓,又說:“審下來發現這個事情不簡單,是有人指使的,我同事已經帶那人去做拼圖了,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想到這個,他自己都有些興奮了,畢竟好兄弟的幸福,自己是很在意的。
“你們有什么線索嗎?”大黃又問。
張璃和菲菲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那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有婚禮,今天不耽誤你們了。”大黃送他們出來就繼續去忙了。
兩人從派出所出來,商量了一下,便直奔劉月家去了。雖然劉月對他們做過許多錯事,但是看在曾經是朋友的份上,他們還是想給劉月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
劉月看到他們態度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開了門便杵在門口,也不請他們進去坐。
張璃和菲菲見劉月這個樣子,便只能在門口匆匆忙忙的把話說了,大意就是當年的“老大”已經被抓了,早晚會供出她來,勸她早點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劉月聽了,冷哼一聲,彭一下關上了門,徑自回了房間。
被關在門外的兩人面面相覷,菲菲還想敲門再勸勸,張璃阻止了她:“隨她去吧,我們已經盡心了。”便帶著菲菲回了家。
房間里,劉月坐在床上越想越氣憤,憑什么你們可以那么幸福卻要我那么悲慘?自首?你們以為我是傻子嗎?自首就不用坐牢?既然我注定要這么悲慘了,那么,我也不會讓你們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