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人們都說,相愛的人之間心靈是相同的。
這天下午,彭詩雅一直感到心里很是煩躁不安,卻也說不出個煩躁不安的理由。腦子里一會兒,空如天空,一片白茫茫,一會兒,又滿似溢水,多一滴也容不下。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煩惱,時時刻刻困擾著她。
令人心寒的股市,下午一開盤,就低開低走,一路下滑,跳水的行情,使得曲線變成了一條對角直線,不說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卻也是滑落了所有股民的信心。
彭詩雅走出自己的工作間,悄悄來到營業大廳。
距離收盤還有半個多小時,大廳里,卻已經空無一人。股民們知道,今天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的行情了。股市大跌,可是人們的生活依然照舊,所以,股民們都各自去忙自己的活了。
彭詩雅看著大廳里巨大的屏幕上,一片綠茵茵的,偶爾出現幾個白色的花點,算是綠中添白的美景吧。
“彭詩雅——”
“陳經理。叫我有事嗎?”
“叫你一聲,就非得有事啊?”
彭詩雅看著陳經理笑笑。
陳經理指著彭詩雅說:“你這個笑,比哭還難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沒有。沒有。”彭詩雅連忙否認。
“別不承認,都已經寫在了臉上,晴轉陰。”
彭詩雅下意識的用手摸摸自己的臉。
“說說吧,有什么心事,能不能告訴我。”
彭詩雅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的煩惱,又怎么跟人解說呢。
“經理,真的沒什么。我只是覺得自己的眼皮老是跳個不停。”
“常言說,眼跳精神肉跳禍。”陳經理笑著說。
“男左女右都是福,可我是左眼跳,不是福,就是禍了。”
“你年紀輕輕的,怎么也會相信這種迷信的說法?”
“經理,你可別說,這些東西,你信則有,不信則無。難說的。”彭詩雅認真的說。
“你跟我來。”
彭詩雅跟著陳經理來到她的辦公室。陳經理走到辦公桌前,隨手在一張A4白紙上撕下一塊小角,蘸了茶水,走到彭詩雅的跟前說:“把你的左眼閉上。”
彭詩雅一時不明白陳經理是什么意識,輕輕把自己的左眼閉上。
陳經理講紙角片貼子她的左眼皮上,說:“跳,跳。白跳,白跳,白——跳。”
彭詩雅對陳經理說:“經理,你不是不信這個的嗎?”
“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人們無法理解和解釋的,你既然相信這個說法,我也沒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回駁你,只有用這種老方法了。”
彭詩雅慢慢睜開眼睛,眨巴眨巴說:“經理,你這個老辦法還真的管用,現在不跳了。”
“你啊,年紀不老,事情不少。都已經是白跳了,你說,它跳了還管什么用,既然是跳了白跳,還不如不跳。”
彭詩雅被陳經理說的笑了起來。
劉三毛蹬著自行車在回家的路上。街景和路人都沒有吸引他的視線。今天的結局是在他的所料之中,自從那天值班,老板朝他發脾氣之后,他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他還是積極工作,想極力挽回補救,合上老板的拍。可是命運并非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打工仔就像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刀俎。早上上班不知道下午的事,提心吊膽,說不定在哪一刻就被老板開了。
心里有了準備,發生的事就不會感到意外和不能接受。問題是,該怎么和彭詩雅以及田光華和郝靖涵解釋,因為先前自己總是將一些不好的信息和預感隱瞞,在他們的面前總是表現的若無其事。不想發生的事情,現在終于發生了,免不了會遭到他們的一頓臭罵。
劉三毛的心里有點忐忑不安,盡管說,心里有準備,有預感,但是事情發生了,心里卻還是有許多說不出的感嘆,這種事情,擱在誰的頭上都不會好受。
劉三毛踏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上著樓梯。人啊,有很多時候,面對不是一種勇敢,放棄才是一種勇氣。
劉三毛原以為,今天是他第一個回家的人,等他打開門的時候,郝靖涵從廚房里探出個腦袋。
沒等郝靖涵發問,劉三毛疑惑的問:“哎,郝靖涵,你怎么會在家的?”
“我今天下午去給新員工辦理社保,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到公司也該下班了,所以就溜號,干脆回來了。哎,你手上拿著什么?現在還沒到下班的時間,你怎么會回來的?”郝靖涵好像突然發現劉三毛的不正常。
劉三毛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郝靖涵的問話,支支吾吾沒有說話,將手里的東西放回自己的房間,出來對郝靖涵說:“晚飯我來做,你去看電視吧。”
“也好,我們好久都沒有吃到你做的菜了。等我把菜洗好了,你來燒。”郝靖涵似乎可能看出了什么,或許她已經猜到了劉三毛為什么會突然提早回家的理由,只是見劉三毛自己沒有說,她也就默許了,并沒有追問下去。
快到下班的時間,同事關在雄走過里對彭詩雅說:“彭詩雅,經理讓你過她那里去一趟。”
“哎,知道了。”彭詩雅站起身。
“彭詩雅,你眼皮上的紙條怎么還貼著?還跳啊。”關在雄好奇地問。
“是啊,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皮跳個不停,揭下來就跳。”
“彭詩雅,我聽老人們常說,眼皮跳,是你心里裝著讓你放不下的東西。你是不是有什么很擔心的事啊。”
“沒有,我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啊。”彭詩雅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關在雄,女孩的心事你別猜。”旁邊的李良悅插嘴說。
“我怎么是在猜測彭詩雅的心事啊,我這是在關心她。”關在雄對李良悅的話感到不滿,說:“馬上要下班了,你沒看到彭詩雅眼皮上還貼著紙片,走出去有多難看,一個值得男人欣賞的漂亮的臉蛋,貼著一張紙片,真是大煞風景。”
“我就說,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男人的眼睛都是用來欣賞女人的漂亮的。除了漂亮的姑娘,你們男人眼里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李良悅,你不能一棍子打到一大片啊。”李良悅的話,引來了男同胞的極為不滿。
“是啊,李良悅,我們知道你們女人喜歡愛美,難不成就不允許我們男同胞愛美嗎。愛美是每個人的天性,部分男女老幼。你可不能,只許官方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李良悅不甘自己的被圍攻。“的確,我承認,愛美并不是女人的專利。可是從近幾年的女性消費時代的角度來看,我們一會兒舞蹈,一會兒瑜珈,到哪哪熱,這種情況說明女人遠比男人懂得愛美的道理和愛美的內涵,我們的愛美方式是發自內心的,有些愛美行動甚至已經不須經過大腦去考慮。相比之下,你們男人頓時見拙,你們的愛美情操,仿佛處于一種被動的狀態。”
“我看并非如此,最主要的因素是如果哪個男人表現出一種強烈的愛美欲望,肯定會惹來一陣不小的騷動。”
“于一飛說的太對了,你看,我剛才只不過是對彭詩雅表示一下關心,就遭來了李良悅的痛訴。”
“于一飛,關在雄,你們還別說,從你們是個男性的角度去看愛美并不是女人的專利這句話,我可以說,很多男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愛美。這個問題明顯可以從你們男人的體型特征就可以看出來。一般男性25歲起就開始發胖,現在不要滿大街去找,25歲長肚腩的到處都是。其實,25和27歲是一個關鍵的體型分界點,25歲和27歲就可以判若兩人。身體發胖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其實它是衰老的第一個特征。一個體重75公斤以上的16歲男孩,從背面看他,你會以為他肯定有20歲以上;然而,一個25歲的男子臉型已經成熟,如果在75公斤以上,你不管從側面,正面去看都會覺得他的年齡應該在27歲以上。但如果,一個27歲的男子體型和線條均勻,皮膚健康,我肯定不會把年齡往上去猜,我會猜是25歲。再看看你于一飛,剛過27歲,小肚腩怎么樣,腰圍超過了褲長。”
“哈、哈、哈——”李良悅的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于一飛低頭看看自己說:“彭詩雅,你說,我有李良悅說的那么丑嗎?”
彭詩雅十分認真的說:“依照中國人傳統的審美觀念,對男人的看法和標準就是身體高大魁梧,虎背熊腰,有英雄氣概。你于一飛就是這種符合標準的男人。”
于一飛被彭詩雅說的理直氣壯起來,“怎么樣,是你李良悅的審美觀點出現了問題。”
“什么身體高大魁梧,虎背熊腰,有英雄氣概,說白了,在當今經濟文化生活水平這個層次,單單從這幾句話里面,去看一個男人,我腦子里一下子就出現一個干力氣活的粗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