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水云，還生氣呢？”謝水云沒有理他。
“好。好。我跟你認錯了，還不行嗎。以后我再也不會跟你吵架了。”
“你好好待見你的客戶去吧，管我干什么？”
“不是。水云，你聽我說，能搞定千百萬的單子，肯定是有背景的…….社會沒有苦情戲，都是潛規則。沒聽說靠策略和個人魅力能拿到大單的…….我這不也是為我們的生活著想嗎，乘著年輕，多賺點，有什么不對的？”
謝水云斜睇了高傳璽一眼，心想：你不要假意的甜言蜜語，那會讓我陷入愛的泥沼，如果是真心，哪怕點頭微笑，讓我知道，我不再孤獨就好了。千奇百怪的世界，藏著太多的奧妙，沒有人能夠預料到下一刻將有什么阻撓。人，總是不斷在成功和失敗的追逐里和自己賽跑，總是不斷在寂寞和疑惑的漩渦里把真愛尋找。自己的真愛到底在哪里？
謝水云感到納悶，疑惑，憂慮。
“水云，我們還是回去吧，你看，你在爸爸媽媽這里都呆了還幾天了，讓爸爸媽媽為我們煩心，多不好啊。”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你要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你要什么說法？”高傳璽感到頭疼，“行，行，你說，你要什么說法？”
“我要你以后別再跟這個客戶有什么來往。客戶嗎，談生意完全可以到辦公室談，更應該是在上班時間里談。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客戶，非得在下班后談，就連新婚之夜也要談。高傳璽，你告訴我，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客戶，一個電話，招之就去，沒有白天黑夜，沒有上下班的時間。我看，你就跟他去過日子吧。”
“哎，不是……水云，你怎么會這樣，我都跟你說了，乘著年輕，我們多賺點錢。”
“在你的眼里，除了錢就是錢，還有沒有我。這錢是身外之物，我要的不是這個。”
“好。水云，我聽你的，下次我找個機會跟客戶說說，不在占用我們的私人時間，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早都應該這樣了。這個客戶也太不講人情了。”
“好了，以后我保證不會了。別生氣了，我們回家吧。”
謝水云腦子一轉，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以后再占用下班時間，別怪我不客氣了。”
“行。行。都聽你的總行了吧。”
“舅舅。”
“哎，水云，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找我有事啊？來，快坐。”張興隆給外甥女到了一杯水。
“謝謝舅舅。”
“干什么這樣客氣啊，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舅舅幫忙啊？說吧，只要舅舅能辦到，絕不含糊。”
“舅舅，我想請你幫我打聽一個人。”
“什么人？”
“一個姓陳的。”
“姓陳的，叫什么名字？”
“這個，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姓陳。”
“姓陳的可是一個大姓，沒有名字，你讓舅舅怎么跟你打聽啊。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舅舅，我跟你說了，你可別跟高傳璽說啊。”
“放心，你不讓說，舅舅一定不說。再說了，我和高傳璽雖說是在一家公司上班，但我們是兩個不同的系統，互不相干的。”
“那我說了？”
“說吧，舅舅聽著呢。”
高傳璽在浴室洗澡，掛在衣架上的西服口袋里傳來手機的鈴聲。
“高傳璽，你手機響了。”
“別理他，讓它去。”浴室里傳來高傳璽的聲音。
謝水云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她多了一個心眼，走到浴室門口，聽到里面的蓮蓬頭嘩嘩的水聲。她從高傳璽的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機，看到顯示是“小陳”兩個字，她的手按上了接聽鍵上，只要她的手輕輕一按，便知道這個小陳是男是女了。她猶豫了一會兒，手機沒有聲音了。
“這么說，這個小陳，是高傳璽的客戶？”
“我也不知道。高傳璽經常是下班時間接電話，接到電話，就出去了。好像接到圣旨一樣。”
“水云啊，高傳璽是搞銷售的，客戶多時正常的事。”
“那為什么偏要晚上談工作，白天不行嗎？”
“你看，你是星外來人啊。哈、哈、哈。”張興隆笑了起來。
“舅舅，你笑什么啊。”
“現在的社會風氣就是這樣，很多工作并不是在辦公室談成的，尤其是業務，大都在酒席上談成的，這，你會不知道？”
“不是。我就是覺得高傳璽的客戶很特別。”謝水云愁眉苦臉的說：“新婚之夜，他接到一個客戶的電話，就出去了，留下我獨自空守新房。”
張興隆被謝水云這么一說，感到事態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有這種事？”
“舅舅，我會騙你嗎？”
“你能肯定，就是這個叫小陳的？”
“不能肯定，但是我有種感覺，就是他。”
張興隆感到有些為難地說：“我只能幫你側面了解一下，高傳璽的客戶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讓別人知道的。你想了解什么？”
“只要知道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不容易嗎，哪天，這個小陳再來電話，逮著機會，你接了電話，只要你不開口說話，對方一開口，你不就知道是男是女了嗎。”
“我怕手機上留下接聽電話的痕跡，來不及清理。”
“那到也是。謹慎點好，別鬧出笑話來，讓別人恥笑。我試試吧。”
張興隆以前就聽同事說過，說高傳璽就是一個花花公子，經常出沒大學校園，和一些女大學生在一起。可那是過去，年輕人找對象總是挑挑揀揀的，更何況像高傳璽這種條件自我條件非常好的年輕人。但是現在不同了，有了妻子，鬧外遇，這可就是道德品德的問題了。
“小劉。”老陳走進劉三毛的辦公室。
“老陳。你找我？”
“你跟我到我辦公室來，我有話跟你說。”
劉三毛跟著老陳來到原來的辦公室。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劉三毛問。
“小劉，我要走了。”
“走？上哪去啊？”
“回去干我的老本行。”
“老陳，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老陳拉劉三毛坐下，說：“小劉，我跟你說，我那個妹夫羅志偉回來了。”
“你妹夫？羅志偉回來了，什么時候？”
“小劉，你是跟我裝糊涂吧。”老陳瞪著接劉三毛。
“哎，我說老陳，我怎么就裝糊涂了，就算我裝糊涂，也不會在你面前裝什么糊涂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不知道？”老陳疑慮的問。
“我是真不知道。”劉三毛被老陳弄得稀里糊涂。
老陳慢慢的說：“羅志偉回來了，還成立了一個新公司，把藍光印刷廠更名為藍光實業有限公司。”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就憑你妹妹一個人，這個規模的企業就已經是夠她忙的了。”
“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和羅志偉是喝不到一起去的。他瞧不起我的節約本分，我更瞧不起他的奢侈浪費。小劉，我跟你說啊，羅志偉這個人是跑江湖出生的，打鑼的用上海話說，就是一個阿飛，白相人。在他手下干活，你可得當心點，他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看不得別人比他強，純粹就是武大郎開店——比我高的不要。”
劉三毛先前的疑惑終于解開了。
“還有，盧國林也回來了。”
“他也回來了？”
“都是羅志偉的主意，江湖兄弟嗎。小劉，我看你是個人才，你要有所準備。”
“怎么說，老陳，你是要徹底離開藍光了？”
“用不著我了，再說了，我也沒有這個方面的才能。還是回去干老本行吧，人，各自有命。”
“老陳，花中牡丹最鮮艷，人間友情最珍貴。距離能拉開友人的手，卻拉不開互相關愛的心。”
老陳走了，劉三毛感到心里有些失落和空虛，卻也說不上是什么原因。或許一直以來，劉三毛在自己的下意識中，就已經把老陳當做了自己的某種依托和依靠。
思考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是思考自己人生走過來的路程，這可能就是為什么很少有人愿意認真思考的真正原因。
人們都說，人生的前途是光明的，但是聰明理智的人知道，人生的前途是一片漆黑，沒有光亮，看不到五步之遠，就像一個黑胡洞，里面有多少坎坷，有多少坑坑洼洼，沒有人能預先預測到，只有走過了，才會知道坎坷有多少，而且是多么的艱難，坑坑洼洼有多少，而且是多少個坑坑洼洼。
劉三毛想起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你若不想做，會找一個借口，你若想去做，會找一個方法。”
“小劉。”
“哎。老板娘。”
“你跟來一下。”
“好。”
走進老板娘的辦公室，陳香梅問：“這幾天生產情況怎么樣？”
“正常運作，沒有出現什么大的問題。”
“好。你坐。我們廠有現在的這種精神面貌，多虧有你啊，你看，現在工人的積極性比以前高多了，自覺性也增強了。”
“老板娘，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