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去美國?”郝靖涵說:“劉三毛,你該不會開始做你的美國夢了吧?”
“我在想啊,如果我真能過去趟美國,一定和這位約翰理查德先生好好交流一下所謂的文化,我還就不信,他們美國佬的文化會有我們泱泱中華民族的文化精而深,博而廣。”
“快吃你的飯,天海沒黑呢,就開始做夢了。”彭詩雅將飯碗放到劉三毛的跟前說。
劉三毛抬頭看看,“天是還沒黑。不過,我閉上眼睛,天就黑了。”
“去你的。”彭詩雅狠狠的推了一下劉三毛。
又是一個怡人的夜晚。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河斜躺在天空中。月亮像塊彎彎的玉石似的掛在濃墨染過似的天空上。
就在這同一個夜晚,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屋檐下。
高傳璽在想:我不能讓它就這么倒下,徒留一個行尸走肉的軀殼,即使傷痕累累,我也要在內心深處給自己留一個狹小的空間,在每一個憂傷的夜晚,獨自品味,雖然這品味也干澀,也清苦,但依然有其喜、怒、哀、樂,因為我知道,即使短暫,在流星劃過天空的那個瞬間,綻放出了世界上最美麗的色彩。
劉三毛在想:星空燦爛的夜,是一出出動人的戲劇,表演者永遠是那些星星,它們的觀眾不僅是自己,而是全世界的愛看星的人。它們的劇場全世界都有,它們的幕布是輕輕飄動的云。我從心底里佩服這么一點點光,一定是經過了無數的困難險阻。雖然只是那么一點點,它們雖然遠離地球,仍然將自己美好的光贈送給地球的人類。我相信它們一定深愛著地球和人類。星星敢于沖破黑暗,面對黑暗的精神,是凡人所不及的,它們的博愛能打動真誠善良的人。
張興隆也在想:夜晚的上海景色是秀麗的。燈光是這個長夜的主角。街道上,路燈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為這個城市的舞臺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衣裳,路旁的霓虹燈宛如七色的彩帶,為原本已經金燦燦的舞臺再綴上風采。高樓上的燈火也不甘落后,將這個舞臺裹得滿滿的,燈火輝煌,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
“高總,有個文件要你簽字。”
“哦,劉三毛,你來的正好,我有些話跟你說。”高傳璽簽完字,將文件夾遞回給了劉三毛說。
“什么事,高總請說。”
“來,坐下慢慢說。要不要水啊。”
“不用,不用,我那邊泡著茶呢。”
高傳璽在六十年的對面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說:“劉三毛,這次接待美國佬的事情,你給集團立下了汗馬功勞。我準備向總裁提議,給你獎勵。”
“高總,千萬別這樣。都是為了工作,都是集團的事情,不應該做了點什么,就要獎勵的。”
“劉三毛,你知道我最欣賞你的是什么嗎?”
“什么?”
“就是你這種只談付出,不談回報的為人之道。”
劉三毛笑笑說:“高總,人嗎,總應該講點精神,做人,就更應該有自己的做人原則。對了,高總,我聽說,跟你前妻有復合的希望了?”
“你怎么知道啊?”高傳璽問。
“大伙都在說這事,都快成了集團的新聞了。”
“不管怎樣,人生也是一場淘汰賽,在這些被淘汰的人選中,會吸取失敗的教訓,以此來磨練自己,用鍥而不舍的精神最后去獲得勝利,可以說贏得的不是一場比賽,而是從比賽中獲得的人生意義。在競爭中產生動力,在失敗中獲取經驗。或許在更多的時候,挫折會使人清醒,失敗會使人重新奮斗。”
“真沒想到,高總能從自己以前失敗的婚姻中悟出這么深刻的人生哲理。”
高傳璽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劉三毛是真的沒有聽懂還是在給自己裝不懂,聰明人不可多言,只要點到為止,高傳璽就順著桿往上爬了。
“男女不同的是,男人對愛的人撒謊,女人對不愛的那個撒謊。男女一天一地,所以不要用自己的思維定式強冠于對方身上,委屈自己也毫無意義。劉三毛,等你結了婚以后,會慢慢懂的。”
“高總,你的前妻一定很漂亮吧。”劉三毛明知故問。
“她適合很理性的女人。理性的女人在現實生活中也在編織著自己的故事。她注重內涵,少了嫵媚,多了隨意。雖然外表質樸自然、不事雕琢,但內心深處掩藏著浪漫。與世無爭,心靜如水,看到花開她會欣賞,看到花落她認為這是自然現象。情感世界中,她知道藍顏知己是精神上的寄托,而不是生命中的全部依賴。她一直強調著自己的個性卻從不張揚,寵辱不驚。她的氣質、教養、內涵,冷若冰霜的外表,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有能夠進入她內心世界的人,才能真正了解她,也才能為她所欣賞。”
郝靖涵一回來,就坐在沙發上敲打著計算器。
彭詩雅從廚房出來問:“郝靖涵,你算什么呢,一回來就低著頭算個不停的。”
“彭詩雅,你說,我這個月的工資,除了伙食費和還貸款,我幾乎沒有什么用,錢就沒了。”
“郝靖涵,自打我認識你以來,從來沒聽過說你這樣精打細算的啊?”
“是啊,我郝靖涵贏化妝品不說是最好的,也是上中等的。現在呢,我用的是最差的,跑進商店,什么最便宜,我買什么。現在不算著過,不行啊。這個房奴要當到什么時候啊。”
“才剛開始呢,就沒有耐心了。三十年,要三十年。”
“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欠了人家的錢,我是睡覺也睡不好的。”
“不是有人說,蛥多不癢債多不愁嗎。”彭詩雅看著郝靖涵的囧樣,不覺好笑。
“彭詩雅,跟你商量個事。”
“什么事?”
“你過來。”
彭詩雅在郝靖涵的身邊坐下。
“彭詩雅,我想能不能把我們的伙食標準再降一檔次。我和田光華欠著債務,你和劉三毛也一樣欠著債務,我們賺不到更多的錢,只能從牙齒縫里省了。”
彭詩雅知道郝靖涵的心情。“你和田光華商量過嗎?你和他單位里中餐不是很好,如果晚上不再加點,身體能吃得消嗎,我看,別還沒有住進新房,先住病房了。”
“不會的。我們又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孩子愛,這點苦還是能承受的。”
“只要田光華沒意見,我也沒意見。你慢慢算吧,我得去做飯了。”
彭詩雅說著起身往廚房走去。
“哎,要不要我幫忙啊?”
“不用。”
這個出租屋對于劉三毛和田光華他們兩對年輕人來說,就是一個家。
飯菜擺上了桌,熱氣騰騰,充滿著家的味道和溫馨。
“劉三毛,你說,這人就是有點怪啊。這個出租屋只是我們的臨時住房,可是我怎么就覺得他是一個家。每天一到下班的時間,第一個反應就是趕快回家。這一到了家里,就覺得渾身的輕松和自然。就算是回來做飯燒菜,一時別有風情的。”田光華邊吃邊說。
“郝靖涵,你聽聽,愛家顧家的男人絕對是個好男人,好丈夫。”
“劉三毛,這還用你說嗎?我家田光華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好男人,否則我怎么會要嫁給他呢。”
“這么說,郝靖涵,你決定要嫁給田光華了?你不是一直說,田光華如果三年里混不出個名堂來,你會讓他走遠點的嗎?”彭詩雅問。
郝靖涵扭頭看看田光華說:“現在要說不嫁,可能已經晚了。房產證上是郝靖涵和田光華的名字,銀行貸款我每個月都在交,不嫁他,我不是虧大了。現在不管了哪怕他田光華是狗屎一灘,也得自己拿著了。”
田光華聽著郝靖涵的話,看著劉三毛和彭詩雅,偷著樂,得意地朝他們點頭微笑。
“劉三毛,”彭詩雅說:“剛才郝靖涵跟我提出,現在我們大家的經濟都很拮據,都在銀行打工,是不是,可以將我們現在的伙食標準將一個檔次,大家都節約點。”
“只要田光華沒意見,我有什么意見。”
田光華正要說,被郝靖涵摁住,搶先說:“我們田光華不會有意見的。”
“我還沒張口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沒意見了?”田光華瞪大了眼睛問郝靖涵。
“我說你沒意見就是沒意見。”
“行,行,行。我算是明白了,一張房產證,栓來個管家婆。我沒意見。”
“就是嘛,我都沒意見,你能有意見嗎?”
“郝靖涵,不過你們要想好了。真要怎么做嗎?”
“劉三毛,別問了。郝靖涵都已經決定了。”田光華說。
“沒錯,我們是該節約點。我倒有個想法,,你們看啊,我們現在的每天早餐都是在外面吃,一個人少說也得花上五六塊錢,如果我們,改在家里吃,我早點起來,給你們熬點稀飯,買幾個饅頭花卷什么的,這樣要省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