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忽然覺得很累很累,累到身體變得沉重,沉重到無法支撐,他慢慢地躺了下去,漸漸閉上了眼睛。
在漆黑的空間里,他像是一個(gè)被禁錮住的,無法動(dòng)彈的靈魂,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潺潺的流水,空曠的鳥鳴,如同最初的蘭暝。
是不是就要離開了?墨蘭嘴角上揚(yáng),勾勒起一抹笑意……
幽幽蘭暝山,紛紛細(xì)雨時(shí)。蘭香人未捋,花發(fā)蝶先知。
能夠再次與她相遇,本就是難得的緣分,只是緣盡人散,再也無緣相見了……
……
“聽好了……我不愛你!”
……
“你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guān)!”
……
“咳咳咳……”蘭劇烈地咳了起來,胸口上像是放上了巨大的石頭,壓抑得無法呼吸,她的話像針、像刺、像利劍,讓人痛徹心扉,卻又揮之不去。
是因?yàn)槲姨澬牧税桑m睜開眼睛,凄然地望著天空。總以為她會(huì)記起前世的約定,總相信我們終究能在一起,卻不曾想,會(huì)攪擾到她的生活,讓她如此,討厭我。
凜冽的寒風(fēng),濃重的倦意,不斷地向墨蘭襲來,墨蘭漸漸地沉入黑暗之中。
一陣暖意包裹住自己,墨蘭冰冷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不斷有溫暖的液體,滴落在臉上,蘭,睜開了眼睛。
是……蝶影,通紅的眼睛,淚流滿面,卻在蘭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傻丫頭,別哭啊。”蘭吃力地抬手,試圖拭去她臉頰的淚水,然而,蘭還未觸及到蝶影的臉頰,卻又將手漸漸地收回。一瞬間,蘭的神色有些暗淡,眉頭微微蹙起,“你……還討厭我嗎?”聲音低沉而又憂傷。
蝶影靜靜地看著他,俯身親吻他蒼白的唇。
浮生恨,千重變,只愿與君相守,不問是緣是劫。
“喂,到底還要等多久啊?”蓮不耐煩地拍著桌子,眉頭緊皺。
“回去吧。”湮冽夾起最后一塊燒雞,沖蓮笑了笑,“蘭已經(jīng)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蓮起身欲走。
“對(duì)了,如果蘭不肯離開蝶影的話,你就離開他好了。”湮冽擺弄著筷子,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蓮轉(zhuǎn)過身來,認(rèn)真地看著湮冽,“你早就算到了,對(duì)不對(duì)?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這家店的燒雞做得真的很好吃。”湮冽傻傻地笑著,卻笑得很奇怪,他確實(shí)是一個(gè)不太會(huì)隱藏的人。
蓮迎著湮冽試圖逃避的眼神,盯著他的眼睛,“你究竟算到了什么?”
湮冽不知,在他潛心推算時(shí),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憂傷神情,早就引起了蓮的注意。
告訴她嗎?告訴她,她就會(huì)離開他嗎?
“……劫難。”湮冽的眼神再次變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