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蓮在屋內收拾行李。這幾日她日漸憔悴,索性以不適應這里的冬天為由,騙蝶影說舊疾復發,需要回老家調養。可蝶影一聽說哥哥病了,偏要跟來照顧,這可愁煞了墨蘭和蓮,絞盡腦汁,費力半天功夫才說動她留了下來。
就這樣,蝶影在一旁噙著眼水,看著蓮慢慢地打好包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忍了很久的眼淚還是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就讓我再送送你吧,哥哥……”
“傻瓜,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蓮走過去,輕輕為蝶影抹掉淚水,指尖溫熱的淚珠讓他心中一顫,終究不忍,于是應下她,讓她送他一程。
漫天紛飛著晶瑩的雪花,風冷得有些刺骨。
蓮柔弱而又無力,像是剪掉枝干,插入瓶中,逐漸蒼白蔫掉枯萎的花朵。蘭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上了馬背。
蝶影背著行李,緊緊地跟在后面。她的身邊,就只剩下這么一位親人了,如果可以,她愿意替他承受所有的病痛。
看著哥哥消瘦的背影,蝶影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
“噌……”一道白光劃過,直奔向蓮。
墨蘭揮手將其打落。
“哥,你沒事吧?”驚魂未定的蝶影,旋即跑到蓮的身邊。
“好蠢的丫頭,居然跟妖孽們混在一起。”
蝶影轉身,只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一身道服,滿臉兇光。
“老人家,雖不知道你與我哥究竟有何過節,但有我在,就絕不允許你傷到他。”蝶影張開手臂,像是要為他建立起一道刀槍不入的屏障。
墨蘭低下了頭,一絲復雜的捉摸不定的東西,在眼中一閃而過。
“哈哈哈……哥哥?”白發道人忽然狂笑不止,猛然發力,一道強勁的掌風從蝶影的頭頂穿過。
蝶影回頭,卻呆呆地定在了那里。
披散的青絲在空中凌亂地飛舞,一雙丹鳳眼半合著,一種說不出的嬌媚卻在眼角綻放如花。
分明就是女子,如此嫵媚的女子,她卻一直喚她哥哥。這或許是她迄今為止做過的最可笑的事。
蝶影忽覺耳旁嗡嗡作響,她傻傻地笑了起來。原來,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謊言,一場鬧劇。
“蝶影……”墨蘭大聲喚著她的名字,像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
蝶影沒有回頭,甚至沒有作片刻的停留。
幾道黃符直飛向蓮,墨蘭顧不得多想,即刻運氣又體內的真氣在掌心間化作一道利劍,斬落了迎面而來的黃符。
可一瞬間,密集的黃符鋪天蓋地地襲來,墨蘭抵擋不過,一張黃符飄落下來,灼傷了手臂。
眼看黃符擦身而過,就要逼近蓮的頸項,紛飛的黃符卻將蘭困在了其中,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