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門被掩上。
莫浩扯掉了蒙面的黑布,只覺心口一陣劇痛,或許是剛才運功,引發了傷勢,他跌坐在床前,緊咬著牙關,狹長的雙目,溢滿了寒光。
燭光中,黑色的夜行衣是一道凝重的傷口,愈是掙扎愈發變得凝重而深沉,永遠洗不掉身上的罪惡。
陸清月怔怔地看著他,忽然想起,今晨,他在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那一刻,她徹底清醒過來,莫不是,莫不是他調換了傷藥,又怎會害爹中毒而亡……
絕望終究抵不過憤怒,如果說,原來的清月已經隨著親人離去,那么,從現在起,她已因仇恨而獲得重生,復仇就是她存在的唯一的意義。
“既然你,執意要利用我做棋子,完成你布下的局,那你可要當心,這枚棋子,也會隨時準備要了你的性命?!?/p>
語落音停,卻騰然揚起一股殺氣。
莫浩側身躲過時,緊緊握住了清月的手腕,片刻的寂靜,唯有燭光跳躍。
莫浩正欲開口,卻終究,未能道出只字片語。
沒有解釋,也來不及解釋,就已被窗外忽然燃起的一片火光,映亮了雙眸。
莫浩當即松手,可陸清月一心只想報仇,早已無畏生死,又豈肯善罷甘休,一番短暫的相持下,莫浩的傷勢越發嚴重,不得已,抬手,點中了她的穴道。
正當,莫浩匆匆換下夜行衣。
“砰……”破門而入的聲音瞬間響起。
莫浩情急之下,一把摟住陸清月,俯身吻下。
火光中,莫浩高大的背影擋住了一個嬌小的身軀,她柔軟的青絲如水波中綿延舒展的水草,在他的面頰上拂過,帶著濕漉漉的芳香。他緊緊地擁抱著她,仿佛在擁抱一個隨時都肯掙脫他飛走的脆弱的風箏,細致而又悲傷地吻著。
如此綿長的一吻,足以融盡他眼角的冰凌。
“主……主人……”帶頭闖入的刀客,嚇得掩門離開,甚至來不及行禮告退,生怕觸怒了主人,降他個冒犯之罪。
隨著窗外火光的離去,莫浩松手,解開了陸清月的穴道。
忽然間,陸清月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吻向他菲薄的唇。
一時間,口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他漠然,已經感受不到唇角的疼痛,因為這樣的報復,心疼遠甚于一切。
陸清月背過身去,瘋狂地放肆地笑了起來,她笑得那樣開心,那樣的不可抑制,她不住地顫抖著,笑著,甚至落下淚來。
一不小心,失去了重心,莫浩旋即上前將她扶住,陸清月收起了笑容,卻用盡全身的氣力,將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