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期期打完點滴回寢,已經近十一點。想到今天竟是唐瑜背自己去校醫院的,一時又窘又喜。不由自主將手機翻到外公病逝那段時間手機里唐瑜發來的短信,心里把那些溫暖人心安定情緒又讓人感覺到一份淡淡地關心的字句默記一遍,大半個月以來的陰霾心情似乎變成了朗朗晴日。在被窩中不知不覺睡去,卻是自聽到外公病重以來睡得最好的一個夜晚。
涼風習習,從山下緩緩吹上山來,在這初夏的日子里,讓人如沐春風。蒙祁山位于S大后山,海拔約五百米,它將S大與蒙祁山公園隔開,卻又無形中將其連接起來,從S大這邊爬山上,可以縱觀蒙祁山公園全景,是很多人周末選擇去游玩的一個好地方。
在山腰雖不像在山頂那樣可以縱觀夕陽全景,但也別有一番風味。程期期心里贊嘆,迅速在紙上落下最后一筆,OK,完成,素描版S大蒙祁山夕陽圖。
言啟看著不遠處認真畫圖的女孩,心中評道:雖其貌不揚,但氣質極佳。
程期期剛才全神貫注于紙筆,這會兒脫離開奮戰狀態,才發現不遠處有一道目光灼灼射來。被人灼灼盯住很是不自在,考慮到現在四周的人群已散,如果真的是圖謀不軌的違法份子,自己呼救估計也沒有人知道。于是程期期很快收拾好畫具,準備馬上下山。想到好不容易爬上山來看一次夕陽,居然被人打擾,所以起身離開前還不忘瞪了那男人一眼。
言啟看著走遠的女子,她那瞪眼的樣子在腦中回放一遍,竟笑了出來。他自認是一個很欣賞美景美人的人,可這女子算不得美,至多屬于耐看之輩。只是畫圖的時候讓人覺得人畫景入于一處,自成佳境。但僅是如此,自己竟目不轉睛盯了她半個小時,也難怪對方將自己當成了登徒子。
程期期下山后回到寢室剛放下東西,電話就響了起來,剛接起便聽見鄭曉冬的聲音噼里啪啦的從那頭砸過來。
“程期期,你個死人跑哪里去了?打你電話為什么不接?你對得起我嗎你?我們在盧記等了你一個小時了!馬上給我飛過來!”
程期期等她吼完了才把話筒拿到耳朵邊來,急忙道歉,“曉冬!我錯了,你別生氣嘛!我去山上畫畫了,沒帶手機,手表也忘帶了。好曉冬,我錯了!我馬上就來啊!”說完馬上掛電話。
自己確實沒有帶手機,可是畫著畫著竟然把今天班級籃球隊聚餐的事給忘了??吹绞鄠€未接,就知道鄭曉冬這怒氣從何而來了。
盧記是S大有名的火鍋店,這次是班級男女生籃球隊首次聚會。程期期跑到盧記的時候,果然見隊友都來得差不多了,但也沒有等多久。她忙一一給隊友道歉,自己遲到讓大家久等了。眾人只笑說沒事,就鄭曉冬急。鄭曉冬也就嚇嚇程期期,沒有真的生氣,大家玩笑一番就說開了。
程期期找了位置坐下,卻發現對面包廂里坐了向有瑤和她的男友秦顯申。向瑤瑤臉上一片鄭重之色,而秦顯申臉色卻很蒼白有很是痛苦的樣子。程期期正準備過去問問怎么了,卻不知秦顯申說了什么,向有瑤堅決地搖了搖頭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離開了。
程期期撥電話給向有瑤,被掛斷了。程期期心想她可能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吧!也就作罷。
眾人吃完了火鍋,也就約好了練球的時間,為迎接這次的學院歡送杯籃球賽做準備,而后三三兩兩相繼散去。最后剩下班長黃楊、鄭曉冬和程期期三人。
他們在門口的時候遇見了一批人,程期期見前面進來的正是在山上時盯著自己看的那人,于是往鄭曉冬后面躲了躲。卻不想黃楊和鄭曉冬卻是迎過去和那人打招呼:“言師兄,你們也來吃飯?。俊?/p>
言啟看見鄭曉冬后面的程期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拉回視線,笑著跟黃楊、鄭曉冬寒暄了幾句。
回去的路上,鄭曉冬異常興奮,直嘆終于和言師兄說上話了。
程期期一頭霧水,問:“那個言師兄是什么人啊?和人家打個招呼你就興奮成這樣?!?/p>
鄭曉冬聽見此問,一個趔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你居然不知道言師兄?你居然不知道言啟言師兄?我的媽呀!程期期,你太恐怖了!你這三年的大學生活都白過了你知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言師兄???????”鄭曉冬的碎碎念證明了她還處于這個令她不可思議的震驚中。
程期期還是一頭霧水,“我為什么要知道這個言師兄?。俊?/p>
鄭曉冬翻白眼。
“他在學校很出名嗎?”
鄭曉冬再翻白眼。
“他是干什么的?校草?不像???他雖然五官尚可,氣質較佳,但好像還不是那種很帥很好看的人?!背唐谄诮K于也當了一回好奇寶寶。
鄭曉冬感覺再讓她問下去自己的眼珠子估計真給自己翻出來了。于是一路上就有了鄭曉冬鄙視的眼神、嘆息的語氣和夾在言語之間的不勝崇敬以及小師妹對大師兄的愛慕之情。
程期期的“哦”、“噢”、“哇”、“呀”散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