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問我說為什么不問一下你喜歡什么樣類型的女生,其實沒有必要問的,因為我不可能為了變成你喜歡的樣子而失去自己原來的樣子。
“呢子大衣是用來保持風度的,棉衣羽絨服是用來保持溫度的。正如大學時代的戀愛,有的人是為了找保持風度的呢子大衣,有的人則是找保持溫度的棉衣羽絨服。當然,要是有既可以保持風度又可保證溫度的就再好不過了。但卻極少有人成為這二全著,有的人選擇風度成了花瓶,有的人則選擇溫度成了屌絲!
“是的,我相信因果循環。譬如愛情,你虧欠了一些人,自會在另一些人的身上嘗到卑微的滋味;有人惹得你皺眉頭生花發,自然也會有人為你冥思苦想只為搏你一笑撫平你眉間川紋。”
鄭曉冬合上速寫本,贊道:“這樣好的句子,不拿給唐瑜看,未免太可惜了。”
向瑤瑤眼前一亮,“你真的這樣覺得?”
開學,大家都回校了,大四的開始,也就意味著能在學校呆的日子不多了。程期期前思后想,覺得已然那個速寫本是為了他而寫的,那么就拿給他吧,也算是給自己做一個徹底的告別。
電話接通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程期期深吸了一口氣,將想好的措辭在心中默了一遍。
“喂!有什么事嗎?”唐瑜不溫不火的聲音通過話筒在她耳邊響起。
她心中悵然,良久沒有說話。
“期期?”他的語氣中似有不耐。
他極少有著急不耐的時候,不論是對誰,他總是謙遜有禮的。而對自己,卻又那么決絕。
程期期心中苦笑,還是平靜無瀾的道:“我有件東西想要拿給你,待會兒你來櫻花林來一下吧!”
唐瑜沉吟半響,才道:“好!”
“那我們二十分鐘后再見。”
程期期沒有等他回答,首先掛了電話。
她轉過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民族風格的及踝吊帶長裙,及腰的長發被編成了蜈蚣辮,多一分太艷,少一分太嬌。
她臉上透出一絲緊張,轉首對鄭曉冬:“怎么樣,還可以吧!”
鄭曉冬哈哈笑道:“程期期,你已經問了我三遍了!贊死了,明眸皓齒,嬌艷明麗!”
程期期臉上一紅,又失落道:“不過是拿個東西罷了,這不過是為了那該死的自尊心。”她突然“啊”的一聲,“我這是在鬧哪樣啊?”
鄭曉冬圓眼一瞪,丟出一個抱枕,故作兇狠道:“要發瘋出去發瘋去!”
憑著兩人幾年的打球默契,程期期一把接過抱枕,笑道:“爺,小的現在馬上就走!”說著拎起桌上的拎包:“拜拜!”
跟鄭曉冬打鬧一番,心情果然輕松多了!程期期摸了摸拎包里的東西,暗暗下了狠心。
晚風輕輕吹起,人依舊,其實也不依舊。心境不一樣,看著眼前的人也感覺不一樣。
唐瑜慢慢踱步至程期期面前,看著今天精心打扮過的程期期,突然就想到以前程期期說過的一句話——“其實我要是好好打扮一下還是能看的!”
他雖然并不在意程期期的所謂打扮與“能看”,但此時看見光彩溢目的程期期,還是覺得眼前一亮。
程期期始終微笑著站在那里,等著唐瑜的走近。
“你假期過得怎么樣?”唐瑜問道,她一直看著自己,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是怎樣的?假話又是怎樣的?”
程期期抬眸看著唐瑜,道:“真話是不是很好,很希望你沒有回家;假話么?還好啦!看了很多自己想看的書。”
唐瑜微微一怔,程期期又開口道:“你呢?你怎么樣?對了,言啟師兄和你是什么關系呀?可以說嗎?”
唐瑜回神笑道:“在家里陪著老媽,還好!怎么會突然問起言啟,他怎么了?”
“沒事,他那天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比較好。”
唐瑜不由笑道:“真是言小氣!他是我的哥哥。”
“你不好奇他都跟我說了什么嗎?”她已經隱隱猜到了他們的關系,所以并沒有多大的驚訝。
唐瑜聽得程期期這樣說,微思片刻,才笑道:“他能說什么呀,也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對不起。”程期期突然說。
唐瑜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她。
程期期笑道:“言師兄跟我說了,你有一個一直很深愛的人。我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說著她也不去管唐瑜有多么震驚,埋頭從包里取出一個封面為牛皮紙也極為素凈的速寫本來,“這是我???????是我寫的一些關于???????你看了就知道了。”
她遞給唐瑜,唐瑜看了眼她手中的本子,又看了眼她,遲疑著接過。
程期期似乎松了一口氣,釋然道:“前段時間,你??????本來不想給你了的,但是轉念一想,既然是為你寫的,那么就拿給你吧。雖然它對于你來說可能沒有什么意義,但是我想要對得起我自己。”
薄薄的一個本子,唐瑜拿在手里,卻覺得分外沉重。
突然,一陣涼風習習而來,像是人間輕語。他們面前的那株櫻花樹,紅黃的葉子簌簌落下。
“秋天來了。”程期期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