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喜慶華貴的新房內,除了紅燭嗶嗶剝剝燃燒的聲音之外,一片寂靜。
只見新上任的頂著個重重的鳳冠的君后不知道為什么一徑地端坐著默然不語,。
“寬衣吧。”見新娘什么話都不說,一副拘謹的樣子。雖然他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南越國的女子素來爽朗大方,不會扭扭捏捏的),但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新郎主動開口,蒼斐想著,并且做了。
“呃。”柳握晨迷迷茫茫抬起眼看著他,腦中一片混亂,面對他的話,回答是是:“不。”拒絕的話不經大腦直接沖出口。
聞言,蒼斐錯愕不已,難得出現呆滯的表情。
這是什么情況?不?不要洞房花燭夜,那些派遣去教禮儀的老嬤嬤們干什么去了?蒼斐在心里嘟嘟囔囔的。
看著紅燭的眼光不知怎么的突然瞄上了她安靜的側臉上,這一瞄,再也收不回來了。只見她胭脂嬌媚,粉妝剔透,妝容俏麗,但是在紅燭的掩映下,金鳳嘴上的垂珠閃爍著耀目的光彩,不知為何他心里卻覺得,那鳳凰的垂珠就是她含在心里的淚。
他心里突然一緊,想到了他的大皇姐,也是和親至東寇國的嘉上公主。那時聽到要和親的消息,和他感情最好的姐姐抱著他哭了一夜,最后還是被迫、淚水漣漣揮別親友上了花轎,為了政治上的利益遠赴人生地不熟的其他國度。她呢?是不是如同姐姐一般,也是被迫來到了這個地方。
心在目不能見的地方開始變成脆弱、變得柔軟。不由自主的,他伸手握住她藏在禮服里的手,發現她的手僵硬握成拳,冷得如寒冰般。
看著握著自己的手,柳握晨抬眸望去,深邃如幽夜的眼睛正溫暖的看著她。
看出她的迷惑驚慌,蒼斐朝她露出一抹淺笑,“是想家了嗎?”話剛出口,他就暗罵自己笨,怎么會問出這種話?這不是惹人哭嗎?
果然,如他所料,這不問還好,一問,惹出了柳握晨的愁思萬千。淚,忽的流下來了,撲簌撲簌沒一刻停。
二十幾天硬壓下的、在人面前強顏歡笑的面具被扯下來了,她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堅強,她想念并不溫暖的冷宮,想念母親,她的心愿很簡單,有一個溫暖的家,里面有母親,有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月見和鈴蘭。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南越國君上蒼斐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一幕,就這樣,二十歲登基,二十三歲把南越國的國力提升一倍不止,百姓心目中的英明君上,從沒有安慰過人的新郎君上被趕鴨子上架學會生平第一次怎么安慰人。
“呃,不哭,不哭了。”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攬在自己的懷里。
該哭是朕吧,欲哭無淚的蒼斐一邊笨手笨腳的安慰的新婦,一邊默默唉聲嘆氣。
看看她哭的樣子,看來他名列四大喜事的“洞房花燭之夜”看來是要被攪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