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君后,君后萬福。”
主客兩家的人都清楚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家常宴。因此在打扮都下了十分功夫:只見蕭娉婷身著一襲緋紅色宮裝,萬縷青絲梳成華麗繁復的縷鹿髻,以赤金與紅寶石的簪釵裝點,鮮脂艷粉點飾得淡濃得宜,真真是“麗若冬梅擁雪,露沾明珠,神如秋菊披霜,花襯溫玉,兩頰暈紅,霞映白云”,只覺光彩耀目,別是一番嫵媚婉約,明艷不可方物。
而柳握晨,在月見和鈴蘭的精心妝扮下,云髻高挽成凌云髻,如云的黑發(fā)間七顆明珠燦燦發(fā)光,中間一只金鳳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她發(fā)上飛起來一般。鳳嘴銜著長長的珠子,垂在額頭上,一步一搖擺,更映得其人雙眸溫潤若水,暖洋洋的象春風,身著白底散梅折枝的宮裝,剪裁之精巧,做工之細致,衣上刺繡栩栩如生、巧奪天工,端的讓人大開眼界,把容貌雖只有七分但氣度卻有十分的握晨襯托得儀態(tài)萬千,貴氣天成。
明明白白的把容貌十分氣質(zhì)七分的蕭娉婷比了下去。
“御妃快快請起。”柳握晨道,然后在蕭娉婷的引領下,扶著月見婷婷走向主位。
“請允許臣妾以酒向君后請罪。”蕭娉婷舉杯向柳握晨道。,
“御妃此話從何而來?”柳握晨淡笑道,在月見的服侍下淺嘗了一口蟹殼黃。
“臣妾因為后宮事務繁忙,疏于向君后請安,還請君后恕罪,”蕭娉婷道。
“是嗎?御妃也無需太過自責,本宮與御妃皆是君上的后妃,君上朝堂之事繁忙,后宮之事便是后妃之職,為君上分憂解勞是后妃之職,只可惜本宮來的時間不長,后宮事務皆不甚熟悉,還需多多倚仗御妃。”說完后舉杯朝她一笑道,“御妃請。”以袖掩面著喝下去。
“君后請。”蕭娉婷亦以袖掩面喝下酒,酒杯放下時,眼簾半垂掩住微黯的眸光,這個君后,沒那么簡單。
“朕聽說蕭御妃設了宴請你。”本以為昨晚來了的人今晚不會來但卻來了,畢竟做君上的要雨露均沾,后宮才能平靜,皇嗣才能連綿。
“是。”她溫順的服侍他換上常服。
“怎么樣?”他問。
她替他整衣的動作頓了頓,回想起宴會上的情況,雖是談笑風生卻掩不住疏離淡漠,兩人終究不是同路之人,她與她只能是敵手,不會是姐妹,相信這一次后,不會再有什么宴請了。她淡淡一笑,不動聲色道:“御妃端莊雅重,才學出眾,實是后宮之幸,亦是臣妾之福。”
“是嗎?”他用手勾起她的臉,看向她的眼睛,那里很澄澈,很溫潤,散發(fā)著春陽般的溫暖,但是有著很難捉摸到的冷漠;她看起來很坦率但是坦率下的亦隱藏了一份疏離,但就是這份不形于外的冷漠與疏離讓她顯得高深莫測、難以捉摸,不易發(fā)現(xiàn)但是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就讓那人人想去捕捉,而他就是掉在這份難以捉摸下的那個人。在此之前沒人進得了她的世界,他想,那他……會不會進去她的世界?
“是。”她道,眼神澄澈。
“你啊,朕該拿你怎么辦呢?”他俯身在她耳旁呢喃,口氣有著無奈的挫敗感,因為他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她有著無人可解的迷戀。溫潤濕熱的氣息吹得她耳垂發(fā)麻,熏染得她臉上酡紅如喝醉了酒般。
“君上。”她神智迷糊道,低柔帶著情欲而顯得慵懶的聲音,在半明半昧的燭火中,讓人如喝醉了酒般,迷糊了神智,催發(fā)了深藏于心中不曾發(fā)現(xiàn)的情愫,亦催發(fā)了感情的載體——情欲。
皓月羞避層云間,燭滅團帳掩繾綣;柔情纏綿嬌無限,青絲纏綿心牽絆。夜已很深了,情亦發(fā)濃了,醉了天邊的月,也醉了有情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