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女人不能生育還能干什么?想了一夜她還是沒得到結論。
傍晚和上陽太后談過話后的蕭娉婷把宮中的宮女全部趕出去把自己鎖在宮中,癡癡的坐在地上想了一天一夜。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啊!難怪君上當初會不顧初陽太后的反對硬是要把漣漪交給她撫養,原來這是補償,補償她不能再也生育;難怪四年來無論她她怎么調養身子,也總懷不上,因為她不能再生育了;難怪姑母對于她四年來沒有身孕不曾表示過什么,只因為她不能再生育了;難怪姑母不幫她爭取君后的位子,因為這個國家不能存在沒有生育的國母。
這一切為什么要這么殘忍?她掩面想哭,可是一夜的有聲或無聲的哭泣讓她已經沒有眼淚了。
為什么?老天爺在剝奪了她作為一個女人的天職,這樣對她的同時為什么還要派其他人來攪和她安靜的生活,她能夠把后宮的一切宮務處理得井井有條讓君上在處理政事之時沒有后顧之憂;她能夠好好對待漣漪,把漣漪當自己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她也能夠包容其他秀女的入宮,不在乎什么弱水三千不三千的;她要的不多,只要君上眸光能夠多停留在她身上一會兒,心里有一塊屬于她的地方,可是,她敏感而敏銳的發現自從柳握晨來了,后宮佳麗再也沒有人能比上她,君上的滿腹情意都放在柳握晨身上。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她做了什么對不起老天的事,竟然讓它這么對自己殘忍。她埋首在掌中,希望能得到上天的一絲回答。
“娘娘,您……您想要干什么?”珠簾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宮女站在簾子旁,臉色蒼白面露驚惶和恐懼看著她。
干什么?她順著宮女的眼光看到自己的手,她手上是一把鋒利的剪刀,鳳仙花汁液在兩寸多長的指甲上靈秀的紅著、放肆的燃燒著,襯著剪子上明晃晃的閃著令人心驚膽顫的白光越發令人驚心。
是啊,她拿剪子干什么啊?又不要做女紅,自有人給她做什么錦衣華裳和一切她需要的東西。她拿剪刀干什么?干什么呢?她還能干什么?殺了她嗎?如果她不來,那么君上依然是她的,君后的位子也是她的,這后宮誰能和她比。她把剪子放在桌上,從地上站起來,麻麻的感覺從腳底傳來,她不以為意,攏攏散亂的長發,慢慢吩咐下去,“幫本宮打水,本宮也該梳洗下去請安了。”宮女驚疑不已慌忙的退下。
凈面、敷粉、抹脂、畫眉、貼花鈿、涂唇脂,綰發、穿上最新做的宮服……蕭娉婷盈盈站起來,娉娉裊裊若開得正盛的芍藥,淡雅若荷粉露垂,明麗若杏花煙潤。只是紅顏依舊好如花,賞心人卻已離去。她伸手在銅鏡上沿著銅鏡中的人影慢慢畫著,淚慢慢盈滿眼眶,濕了承淚的指尖……
“娘娘……”穿著珠簾珠子的線斷了,伴著宮女的尖叫聲一顆一顆的散落在地上,幽幽的閃著明潤的光,恍若是當初那個紅衣策馬、長發飛揚、敢愛敢恨的烈性女子身居閨閣中尚不識人間愁滋味的淚。只是未衰的紅顏卻依舊難以躲過時間的風刀霜劍的無情之舉,最初的,最終的,都好似只是這一地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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