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后重逢,人生的一大欣事,郝建偉的苦悶生活終于泛起了波瀾,他才知道這么多年來,他心里一直有她的影子,盡管劉衛紅給了他事業的起步,給了他一個安穩的家,給他生了惹是生非的郝博,而這些年來,他給劉衛紅的只是一個做丈夫的責任。當上蒼讓他在見到安然的時候,他才清醒的認識到,原來他最初的愛情都常年積壓在安然身上,只是那會他還小,不懂這些,等他長大安然就杳無音信了,盡管他一直以來期盼著再見到她,但他沒有想到她已經30年前就走進了他的心里,占據著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時過境遷也改變不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有生以來他真的戀愛了。
他開始關注家鄉的新聞話題,關注安然的一舉一動。每次回家的途中他都以各種理由繞道去見安然,可是安然總有忙不完的工作和應酬,每次都是來去匆匆,這使得郝建偉常常內心苦悶,郝建偉的種種變化自然逃不過小何的眼,她清楚的知道他真的戀愛了,她總在他的辦公室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套問出那個她是誰,可是此時的建偉什么都不想,他除了日常工作,其余的心思都花在了發呆和擺弄著書柜上面的那盆綠蘿花,小何常常看見他將它端下來放上去樂此不彼,那是第一次他和她見面之后,在他準備離開時,和她漫步到了花卉市場,她指著一簇的綠蘿花興奮的說:看看它們,多翠綠的生命力!于是他就買了兩盆綠蘿,一盆給了她,一盆自己端了回來,它們就像一對分開的人兒,從此分居兩地長相廝守,思念的莖葉瘋狂的長,距離他們分開有半個月了,綠蘿已經長了兩三寸長,建偉不由的想,安然那邊的那盆可能也長這么長了。如果什么時候綠蘿能從書柜上長長的掉到了他的座椅那個高度高多好,這樣他坐在椅子上轉過身,伸手就可以輕易的撫摸到它,就像他撫摸著她一樣。可是他除了小時候給她肩膀依靠之外,再就是相逢的握手,他們除了心情激動外,沒有過其他親密的動作。
這年夏天的一個下午,郝建偉接待完客戶,又將那盆綠蘿端下來擺弄著枝葉,小何在打掃著客人留下的水杯,水果皮等,沒想到郝建偉接到了安然的電話,他欣喜若狂的樣子小何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郝建偉大聲的嚷嚷:你到的時候為什么就不告訴我,我也好接你去啊,他又接著說,慶城路的金融賓館是吧,我馬上到。小何看著郝建偉急急忙忙的放下電話,風風火火的要出門,出門前還不忘叮囑她,將我的花擱上去,走時鎖了門。小何剛張開嘴準備問他干嘛去,他已經一股風一樣旋了出去,郁悶的小何將手中的紙杯全甩在了地上,茶水濺了自己以衣服,淚瞬間滑落,都不在臉上停留一下。這些年她一直暗戀著郝總,那些追求自己的男人都被她一個個無情的拒絕了,可是沒想到他說戀愛就戀愛了,此時她的心在滴血。如大的郝總的辦公室,空蕩蕩的就剩下她一個人,那樣傻傻的站著,這些年的暗戀已經將她拖成了大齡女青年,她現在那個懊悔啊,為什么要將愛含蓄的收藏,而不是熱烈的表白?可惜一切都晚了。她唯有心碎,碎的無聲無息。
建偉來到了賓館,在一個小包間見到了安然,原來安然已經上來兩天了,她來開會,明天準備走,臨走前找建偉坐坐,敘敘舊,建偉一邊激動的無以言表,一邊不斷的埋怨她,你上來第一天就應該給我電話,我去接你,那樣我們敘舊的時間也多,
安然說:我在忙著項目上的事,就是早告訴你,我也抽不出身來啊。建偉還是不聽安然解釋,在哪里抱怨,
安然說我那盆綠蘿已經長大了,
建偉這次驚訝的接上說,真的嗎,我的也長大了,看來都是太思念對方了,瘋長起來了。
安然聽的一頭霧水問:什么思念,什么瘋長啊?建偉看著安然直笑不語,安然也就不再問了,這時服務員已經將菜端了上來,
安然就隨口說,沒等你來我已經點菜了,你不介意吧?建偉自然不介意,其實建偉有好多話想問安然,可是每次在安然的辦公室里,都被進進出出的人影響著,始終沒機會問問安然家庭的情況,這次終于清凈了,他們兩坐定,開始邊吃邊喝邊聊,多愜意的時候,他們為再次相遇干杯,為省城聚會干杯。
這時建偉就問安然:你的丈夫在什么單位?
沒想到安然先是一愣,接著低頭抿了口酒,看了建偉好半天才說道,我們離婚了,
建偉顯然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他不由的說:那就好那就好。安然白他一眼,他才意識道哪有聽到別人離婚自己幸災樂禍的樣子,所以收住了笑容,
隨意的問,什么時候離的?
兩周前。安然有抿一口酒,低著頭說。建偉驚訝的張著嘴半天忘記了合攏。
他小心翼翼的問:不會是因為我吧。
安然白他一眼,你少貧。正當建偉得意的時候,
安然說,還記得你第一次給我打電話的那晚上嗎?
建偉說,當然記得,你都不知道我做出了多大的勇氣和下了多大的決定才撥通你的電話,我準備將我演習了無數遍的話都要說給你聽,可是你醉的不省人事了,我根本沒機會表達我的心情。
安然聽到這里嘆口氣說,就在那晚,是我們最后一次談判。
你兩是為什么而離婚?
唉,我工作忙,應酬多不說,他還很小心眼,他老用那樣的眼光看著我周圍的同事和領導,弄的我很難堪。
建偉嘆口氣,基表示理解她,又表示很無奈,于是接著問:
你們當初是怎么認識的?
是我們領導介紹的,當初我們兩都還是小科員,當初他對我挺好的。后來我在事業上一路直上,他在家里就經常犯渾,他一直在照顧著這個家,我就很內疚,起先我一直忍著讓著,你也知道我以前感情很失敗,現在有個家也很不容易,可是他變本加厲,我沒辦法就有人出主意,讓我幫著給他一個職位,我去找了領導,提拔他做了個科長,期初他還很滿足,也忙著外出,應酬。家務我慢慢的承擔起來,可是我也忙,所以家里經常亂的不成樣子,他回來就大發雷霆,言辭間對別人的妻子羨慕不已。慢慢的我就麻木了。
安然說到這里凄慘的一笑,舉起酒杯說:干,還沒等到建偉端起酒杯,她已經昂頭一干而盡了。她接著說,他最見不慣我的就是,他說,我在外面笑容可掬在家里冷冷冰冰,跟個死人一樣可悲,可是,安然擦把淚才哽咽著說,我對他真的死心了,你理解嗎?
郝建偉揪心的疼,他看著她落淚,他也心酸的厲害,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捋了捋安然散亂的頭發,還幫她擦掉了眼角的淚,這一幕讓他想起多年前,她被那個老婦人欺負后,她痛苦的樣子,他一樣的動作為她捋了捋安然散亂的頭發,還幫她擦掉了眼角的淚,為什么人生的路這么多差異有這么多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