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夜班的楚楚總感覺有人在身后跟著自己,可是每次回頭看的時候有看不清楚誰在跟蹤自己,這樣走走停停三五次后,她就不耐煩了,在幾步快馬加鞭之后,她迅速的一個360度的大轉身,沒想到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就沖到了她眼前,她怒不可揭的揚起了手,卻被那個男人一把拉住停在了半空,她氣憤的想碎他一臉唾沫,沒想到男子一聲楚楚姐,楚楚就停止了她要進行的動作,她立馬變成了另一種厭惡,回敬他:你閉嘴,不要叫我姐。
原來郝博是真的跟蹤楚楚,當他知道楚楚和郝建偉因為他分手了后,他真的發現郝建偉對他這個兒子是萬分厭惡和嫌棄。他現在已經有一個月都沒有回家居住,只留給他最低的生活費,自然也不會親自照料他的起居,雖然現在的郝博已經行動自如了,可是他的內傷還沒有痊愈,也不可能在外面去瞎折騰,郝建偉就此控制了他的生活費,他只能簡單的維持生計了。所以他總想找個機會跟楚楚談談,不是懇求楚楚勸解郝建偉回來,而是令他感到內疚的是他對不起楚楚。可是楚楚不理他,說完你閉嘴,別叫我姐之后迅速的走掉了,郝博行動還是有些遲緩,不過他的心是誠的,所以他緊緊的跟著楚楚,沒想到楚楚一個轉彎,他就看到了小強在燈光下很不友好的看著他,他愣住了,膽怯了,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在四目長時間的對峙下,郝博終于沮喪的轉過頭往回走,他終于明白就算楚楚身邊的那個人不是郝建偉也不會是他,這個輩子都不會。他終于清楚的明白了這一點,長期以來他就是跟郝建偉作對,他覺得郝建偉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他不配做楚楚的男人,所以他竭盡所有力量終于拆散了他們,可是這段時間的反思讓他知道自己除了跟父親作對,他根本不配跟其他任何人作對,原因是他沒有資本,現在連做男人的資本都渺茫了,像楚楚這樣強勢又心高氣傲的女孩子,她怎么會喜歡一個混世魔王?喜歡一個紈绔子弟?喜歡一個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他不由的伸手抽自己幾個耳光,頓時臉上火辣辣,他也清楚的知道現在即使楚楚站在他面前,也不會勸阻他自虐的情形,她肯定希望他好好扇扇自己,是該清醒清醒的時候了,別再做白日夢了。他也是一下子醒悟了,才明白只有母親那樣的傻女人才會一輩子寵著他,楚楚是個時代女性,她不會嬌慣一個成年人,就算是自己的年幼的兒子她也是斷然不會嬌慣的,她如果做了母親,肯定是個嚴厲中帶著慈愛的母親,她的兒子對她會有敬有愛,有愛有敬,他終于覺得他這輩子只有母親才會那樣偏袒著自己,溺愛著自己,別人都不會,真的不會。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也曾嘗試過幾次想給楚楚解釋,可是都被她斷然拒絕了。他終于放棄了掙扎,郝建偉也沒有音訊,有時他實在沒有錢花了,只的苦苦期盼著父親的施舍,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終于等到了郝建偉單位的劉秘書送來的一點可憐的錢,他感激完劉秘書就巴結的說下次能不能早點送來?劉秘書說再說吧,就走了。郝博就開始竊喜不已,開始籌劃著如何少少的花,才能等到下次錢送來。令他實在想不通的就是那一句送早點,卻等來的是更遲的時間,郝博的那個望眼欲穿啊,他終于發現郝建偉的厲害,他一次次告誡自己要低頭認錯,不然就沒飯吃了,現在他也很少外出,他道上的朋友自從知道他掛了,就把他剔除出局,半年多沒見,那些他看不起的小混混都迅速的成長了起來,現在他們走道的那個狠勁,郝博都要躲一躲讓一讓,要不是他們可憐他是個殘疾,不然當年他欺負人家的仇肯定就報定了。郝博才知道以前學的世態炎涼,世風日下的詞,原來就是現在自己的境遇啊。
終于劉秘書來了,他這下不在說早點來,改口說麻煩你跑一趟,劉秘書終于笑了一下,不要感謝我,這是我的工作,錢可是你爸的,郝博自然知道錢是他爸的,就連著“哦哦”兩聲,不言語了,劉秘書愣了愣,走了。下次又來更遲了,如此幾番,郝博終于在夜夜盼望中醒悟了,等到劉秘書再來時他終于對劉秘書說:回去轉告我爸爸說謝謝他,劉秘書笑了,說:你小子終于開竅了。郝博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無限委屈,卻只能感激的笑笑。
郝建偉盡管將這一聲感謝等了近三十年,可是他依然決然的不去見郝博,并囑咐劉秘書轉告郝博在下一個月來的時候,希望他自己去工作。郝博聽了劉秘書的轉達,知道在糾纏劉秘書是很失自尊的事,就答應了,也積極的去找工作,可是已經差不多廢掉的郝博,除了高高的個頭,身體依舊單薄,也沒什么技能,幾次碰壁后,他又來找楚楚,楚楚還是不給他好臉色,他悻悻地走了。
不過小強知道了還是在暗中幫了郝博一把,小強給最好的哥們打了聲招呼,那哥們就是小強曾去應聘過的公司的經理,他們以找不到其他保安為由應聘了郝博,從此郝建偉斷了郝博的一切開銷,他終于試圖獨立了,在他馬上二十八歲的生日的時候,都說三十而立,那是創業的基礎,未來的方向,而郝博卻是簡單的混口飯吃,他這也立得太晚了一點。
楚楚驚奇的發現小強成了他們家的座上客,尤其父親不在時,他和母親說的眉開眼笑的,這是她更加的不理睬他,小強自然很快的就感知到了這母女的不和,也很快的察覺到了楚楚看他巴結她母親時的不肖一顧,可是他只有這一招可以使用了,楚楚的父親開始有點喜歡他,但是他看楚楚并不理會小強,也就躲著小強。
可是小強還是找楚楚父親,希望他能幫著自己說說好話,林先生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他就找楚楚談談。他這樣說:你不能因為和母親有矛盾,就鄙視和母親親近的人。楚楚自然不承認這個,父親生氣了:林楚楚啊林楚楚,我白拉扯你這么大,你還自認為你是北大的高材生呢,怎么跟目不識丁的母親常常較量?林楚楚自然不甘示弱:我北大高材生怎么啦,我照樣是一個被母親唾棄的女兒,一個受了傷非但得不到母親同情還常常被挖苦的對象,我有什么可驕傲的,你認為我有必要驕傲嗎?她父親被她說的一時語噻,無言的走了。
沒想到不到半個小時,楚楚母親就有挖苦上楚楚了:你看看你的女兒,我就跟小強說笑一下,她就拉著長臉給誰看啊?她的丈夫終于忍不住了:楚楚是我女兒,難帶不是你女兒?你不挖苦她你心里癢癢是不是,有你這樣當母親的,整天斜挑鼻子豎挑眼的數落著自己的女兒?你拿點當母親的樣子出來不可以嗎?她不喜歡你就不知道收斂一下,你兩不說話會憋死嗎,是故意讓我們都不痛快你就高興啊?說著摔門而去,剩下楚楚的母親在那兒站著發愣,她是沒想到丈夫會這樣數落自己,看看拂袖而去的丈夫,看看緊逼著門的女兒,她也有說不出的委屈,不由的淚如雨下,滴滴答答的哭泣起來,楚楚自然聽到了父親訓斥母親的言語,也聽到父親已離去,母親在哭泣,她用被子包住了頭,不在理會他們。
她自然知道母親不是故意的,可是她的言行實在不像心疼正在困境中掙扎的女兒,所以楚楚發誓這輩子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要以自己的觀點愛心,正確的引導自己的孩子,給她更多的愛、關懷和理解。中國教育的失敗就是一茬一茬母親的失敗啊。
這場談判和爭吵,大伙都有受益,楚楚母親不在有事沒事拿楚楚說事,楚楚的父親開始更加的呵護著女兒那顆受傷的心,楚楚也不再好意思對著父親說母親的不是了。可是有一個人徹底的被這個家給擠兌出去了,那就是小強,他還是經常來,可是面對他的是冷冰的客廳,和楚楚父母躲避的眼神,這樣小強也不得不減少了來楚楚家的次數了。
自從郝建偉躲著郝博,楚楚也沒在見到過他,她覺得他可能去找了安然,盡管小菊不是很喜歡他,可是小菊已經1成年了,她已經到了常年不在家的日子,以后更加的不會再阻攔他們兩的交往。楚楚每想到這里就有些心慌氣短,可是想想這樣也好,郝建偉那樣的家庭,和他那種對待郝博的態度,都不是楚楚所希望看到的。楚楚通過好些天的思考才知道,她喜歡的可能是父親那樣類型的男人,細心耐心,有擔當干事好執著,想著想著她就看見小強的影子,她馬上阻止自己去想他,可能她還不希望那個人是小強吧。
父親又一次跟楚楚談判,他很沮喪的說:我們就你們兩個孩子,現在的威威是隔著天的換人不斷,都沒一個正行的。你和他不一樣,你是很少跟人交往,好不容易交往一個吧,卻是現在的情形,這樣下去可怎么辦呢?
楚楚笑笑不說話,她父親就立馬緊張起來:你不會像你小侯那樣,這輩子就打算靠自己去拼搏,不考慮結婚啦?
楚楚還是笑笑說:難道不可以嗎?你看她多好,一個人忙忙碌碌,沒有男人的牽絆也挺好,現代社會女人經濟獨立了,有能力自己帶孩子自己過日子了么。
林先生自然不是那種老封建,不過他骨子里還是很傳統的男人,他眼神有些憂郁的看著楚楚:可是她是被男人傷害過,才不相信男人,自己學會了堅強和獨立。你不一樣,咱們的家庭盡管很一般,可是你是很順利的成長起來的,我真的希望你找一個可靠踏實的男人,能夠對你知寒問暖,這樣我也就不用再內疚當年沒有照顧好你了。
楚楚有些心酸,不過她控制住了自己,帶著淚花沖著父親笑笑,安慰父親道:你不用內疚,我現在一切都不是挺好的嘛,我完全可以自強自立,當然如果再有人走近我讓我覺得值得嫁的時候我就嫁。林先生小心翼翼的問:那小強呢,楚楚低頭不語,林先生試探的說:現在的小強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強了,他踏實,能干,可靠,變通------,楚楚好半響才打斷了父親的話說:再說吧。父親知趣的停止了談話,看著楚楚神情很嚴肅,覺得又沒戲了,于是很無趣的走了,他無限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