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決定,就算真的做出了,可是人們的內心仍然放不下,仿佛是一種慣性促使著人們,,盡管有一天一切都已經改變,彼此不再有了聯系甚至與有了間隔和不愉快,可是總有一方會更加的懷念對方,依舊習慣著對方的呼吸和笑容,無法割舍,所以人們將這些放不下又不能不放下的雜念交給了時間,在歲月的長河里沖洗刷白泛舊然后讓自己遺忘。
郝建偉也一樣,他已經過了不惑的年齡,不再像年輕時候那樣追著不放,不斷逼問個為什么,當然他也敢問楚楚這是為什么,他自己內心是愧疚的,尤其林涵那樣謙遜那樣給自己一個不可逾越的形象,徹底的擊垮了他最后一道防線,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他不能對這一切都不置之不理。可能順其自然才是他這個年齡的心境。可是這不代表就可以放下,就可以不糾結,相反他覺得從來沒有過的糾結,可能當年的安然是情非得已,而現在自己居然這么輕易的就放棄,根本不是他郝建偉的作風,可是事實是他內心就算如何的掙扎,他表面平靜如水,他知道所有的一切只能這樣,所以決定的權利都在楚楚哪里,他應該也必須給她這個權利。當然從心底最深處,他希望她幸福快樂,他不知道他給她的幸福會有多少,如果她屬于自己他會盡全力,如果她不屬于自己,他也想林涵那樣希望她有了可以依托的男人,給她溫暖和呵護,愛看著她幸福,臉上常常展露的快樂的笑容,想到這里他覺得小強就是那個可以讓楚楚依托的男人,他獨自為她高興,盡管所有的落寞襲來,他很沮喪的樣子,他依舊為她有個美好的未來而高興。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亂了寂靜的空氣,郝建偉很慵懶的接上電話,沒想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郝總,是我。郝建偉嘴張了張,硬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那邊遲疑了一下,就嗔怒打趣的埋怨起來:你不會記不得我了吧?郝建偉當然知道是小何,只是腦子瞬間僵持了,不知道說什么好,半響才說,聽出來了啊。小何告訴他自己要來平遠辦點事,車已經在路上了。郝建偉連連點頭說好,小何在那頭咯咯的笑起來,好什么好啊,我來了你全程陪護啊。郝建偉還是連連說好好。小何咯咯的掛斷了電話。
郝建偉掛斷電話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了,才記起小何要來的消息,他環顧四周,終于意識到要查看一下這兩天的工作日程表,將能推的推掉,能換時間的換個時間,再讓秘書整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幫他找一身新西裝,然后讓司機拉著他去接小何,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后,小何也差不多快到了,他就出發了。
沒想到小何比起跟著自己打拼那會更加的漂亮有氣質,當然她身邊的那位很紳士的男士,也非常的顯眼,郝建偉不由的為她高興的同時,也有些感慨和傷感,歲月不饒人啊,看著小何的丈夫他不由的想起了昔日的自己,在看看自己的當下,不由的傷感起來,現在的小何已經被滋潤的感受不到郝建偉的不如意,自然呆著打趣的語調說笑他:怎么郝總,你看到我兩不開心啊?郝建偉心底不由的自嘲起來:難道我看到她好會不開心嗎?那當然不是,他現在已經進入不惑之年,誰的美好都是他所期盼的,可是現實是誰的美好也代表不了自己的所要面對的殘酷的現實啊。一天的賠笑和無奈終于在月亮升起的時候落下,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耳畔依稀放映著小何當著眾人面說她當年暗戀自己的情形,她的丈夫只是看著他微微含笑,他微笑后面的表情隨意淡然,仿佛一切都表明這只是一個過往的笑話一般,他突然覺得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大度容忍的譏笑和嘲諷一般,想到這些他更加的失落,夜幕下他曾經高大的身影略顯駝背,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身軀也開始朗朗蒼蒼起來,那個被黑幕吞噬了身影開始模糊和矮小下去------。
原來在短短的歲月長河中,人生都要上演,無論悲喜離合,更談不上你有沒有準備,它都如期的開幕,還沒等你演出最精彩的片段,它就有匆匆謝幕了。只有那些準備好了的人,才把最精彩的片段在何時的時間上演,盡管過程中也有些美中不足,至少他已經心滿意足了,而那些缺失的鏈條只是徒留一些遺憾,誰都避免不了。所以人生就是一個從出生走向鼎盛走向死亡的過程,而表演也隨著從懵懂到精煉到衰落的過程,歷史的舞臺上從來書寫的都是青年人的故事,一旦你跨入了老年,已經是發揮余光和余熱罷了,那時候你不得不指手畫腳演員的演技了伴奏等等,可是舞臺上下如此的投入和互動,你那微弱的聲音有從何而來有傳向何處呢?
郝建偉百無聊賴的情況下,又想起了安然,沒想到自己信步就走到了他們常常去的那個酒店門口,他不由的悵然若失,看著里面卿卿我我的少男少女和相擁出入的情侶,不由的發現原來自己已經不屬于這里了,當年的自己覺得那個酒店就是專門為他和安然準備的,在他們相擁出入的時候其他人形同不存在,淡然隱去,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的甜蜜和歡顏,慌神中他看見了便衣打扮的小強從里面說笑著走出來,他跟前自然少不了那種花癡一般少女的跟隨,見了一臉茫然的他,小強笑的很奇怪,也不像是得意也不像是失落,郝建偉更加的不知道這個年少帥氣的警官到底在他和楚楚之間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如果現在他趾高氣揚,那他也就死心了,可是他老覺得他有幾絲失落在里面,這無形中讓郝建偉有了一線生機,覺得楚楚可能還會回到自己身邊,可是一想到現實他就萬分的沮喪,原來那首詩是給自己寫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
而此時的楚楚正坐在辦公桌前,透過玻璃窗目光仿佛穿透了歲月追溯極遠的遠方,也不由的輕輕念著這首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無限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