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燈滅了,兩位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誰是傷者家屬?”
“我是。”林凡立即站在二位面前。
“我們已經盡力了,節哀順變吧。”其中一位白大褂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么?”林凡頓時面無血色,呆若木雞。
“想開點吧。”另外一個白大褂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見怪不怪的說道,所以,有事沒事都要離醫院遠一點。
不敢相信。
林凡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真實的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劈的他毫無感覺,眼前的世界,在這突然的一瞬間,變得好模糊,好模糊。
林凡走進急救室,眼前的布拉格就躺在那里,只是,被一塊白布所掩蓋,從頭至腳的掩蓋。走到她的身邊,緩緩地掀開那一塊白布,看著布拉格那沒有一絲生氣的臉龐,淚水就慢慢的滴落下來。
“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林凡這樣對著自己說到。
一旁的護士看到了這里的林凡,紛紛搖頭離開了急救室,留下了林凡一個人在那。
林凡就這樣看著布拉格睡在那,傷心欲絕。
一會,兩個護工進了手術室,徑直將布拉格直接送進了太平間。
林凡就像丟了魂似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就跟著兩個護工來到了地下負四層的太平間。
太平間里,一排排的床位上躺著一排排的白布蓋著的尸體,就似一個大冷庫一般,只是溫度沒有冷庫那么零下幾度罷了。
兩個護工看到了有個人跟來了,根本不予理睬。面無表情,臉色蒼白,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隨他的便吧,就根本不管他了,離開了這里。
此時此刻的林凡,的的確確像一個瘋子一樣,明明自己最愛的人就在身邊,可惜,卻再也聽不到布拉格罵自己的聲音了,再也看不到她那可以溶化自己的笑容了。
林凡緊緊的用雙手握住布拉格冰冷的手,想要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布拉格可以快點起來。
時間,越長,就越覺得冷,不僅僅是體溫,還有心靈。
“沒有你我怎么辦?我一個人怎么度過這剩下的日子,沒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心里面全都是你。”林凡終于還是哭出了聲音,流著淚水對著布拉格說道。
“你為什么要這么傻,為什么要替我擋住那輛車,躺在這的應該是我,對不起你的是我,為什么所有的苦痛都在你一個人身上發生?”林凡不停地問著眼前的她,多么希望能聽到一句回答。
“以前的我不知道怎么珍惜你,不知道怎么愛護你,當我想挽回你的時候,你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說著,說著,林凡抱住了布拉格的身軀,就這樣的抱著,哭泣著,流淚著,眼前一黑,沒有了知覺,暈了過去。
暫時性休克。
一個月之后。
林凡和布蘭妮站在回然園的墓地里。沒有想到,布蘭妮買的這塊墓,埋葬的竟然是自己的姐姐。
“你也別太自責了,整件事純屬意外,我想,姐姐她應該不會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的。”布蘭妮對著林凡說道。
“不是,從頭到尾,都是我虧欠了她,我對不起她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林凡依舊很難從這里緩過勁來。
忘掉一個人,真的,很難,很難。
尤其是你心里面一直放不下的人,一直喜歡的人,哪怕她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都會在孤單的時候,想起這個人,曾經給你帶來的回憶。
回憶也不可能全都是好的,也有不好的,充滿了各種喜怒哀樂酸甜苦辣,人生才顯得完整,記憶才顯的深刻。也許,放不下的人也許還存在,只是,只不過,我們都在自欺欺人罷了,多希望再可以在一起,那些都只是在夢里才有的事情,所以,才會有美夢成真這么一說。
人畢竟是人,不是飛禽走獸,是有感情的,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也許,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凸顯出人類之間復雜錯綜的感情,也叫本能和本性吧。
“你還是早點回去吧,這里離市區有點距離,我載你一程吧。”布蘭妮催促著離開。
她們這一次是來給布拉格下葬的,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之后,林凡又看了一眼墓碑上刻的字“愛妻-布拉格之墓”,轉身黯然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