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后,兩人并沒有在外面做過多的停留,直接驅車往單位而去。
依舊是霸氣的軍綠色吉普,快速穿梭在人群車海中,趙小貝安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右手撐著下巴,吹著風,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么久沒出來,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以前在連隊也不怎么出來,卻充實而忙碌,每天都是新的挑戰,總想著能好好休息一下。這次受傷住院,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卻覺得度日如年般難熬,一點也沒有那種暢汗淋漓的痛快。
因為住院的關系老兵退伍她沒有去送,新兵下連也沒有去接,現在要這么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心里竟生出一絲緊張感,說是回單位,心里的感覺倒像去趕考。
一個多月不見,不知道那般小子把她忘了沒?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不知道會不會變得生疏起來?新兵們又會以怎樣的眼光來看她?
悶悶的想著,突然趙小貝的眼睛一亮,忙興奮的手舞足蹈叫嚷著要下車。
弄得旁邊的葉弋晨一頭霧水不知發生了什么。
待葉弋晨將車停好,趙小貝立馬就從車上蹦了下來,活撥的像只兔子,笑著邀請他,“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完也不等葉弋晨回答,趙小貝就轉身徑直往一家叫做“最美的相遇”的冰淇淋店走去。
看了看手中的表,確定不會耽誤多少時間之后葉弋晨才隨后而來。多年來的職業習慣,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拿時間來約束自己,確切的說是規矩。
冰淇淋店里的裝潢屬于簡單的歐美風,橙黃間白的燈光交錯而分散的灑滿了店里的每個角落,給人一種舒適淡雅的感覺。店里的客人不少,卻意外的安靜,一進門就有種不敢大聲說話的壓抑感,似乎手里有本書才是進來落座的最佳姿態。店員們都穿的一身得體的職業裝,統一而協調,剛好和店里的歐美風裝修相匹配,看得出,店主是個樂于享受的雅人。
穿過一條大廳里用滿天星圍起來的過道,就是通往二樓的樓梯,依然是橙黃間白的燈光滿地,一米五寬的樓梯兩旁掛滿了各地美景的照片。
轉身來到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后,趙小貝就開始像老板一樣熱情的向對面的葉弋晨推薦起店里的甜品來,一點也不拘泥,弄得一旁的服務員都自愧不如,也讓葉弋晨不由在心中感慨她到底有多愛吃這些東西,才會了解的這么多。
盡管趙小貝推薦的賣力,葉弋晨卻毫不領情,一樣也沒點,因為他不喜歡甜食,只要了杯不加糖的咖啡。
久別甜食,趙小貝自然會一飽解饞,根本顧不上對面正襟危坐的葉弋晨,一個人點了好幾份吃的忘乎所以。
一直到葉弋晨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手指夾著映著店名的紙巾伸到她面前時,才稍微矜持了一下吃相。
“吃慢點……”葉弋晨微笑著說,眼角微瞇,嘴角上揚,一改平日里的陰冷,看得趙小貝一陣恍惚。
“咳咳咳……”迎上葉弋晨關切的目光,察覺自己剛才太忘乎所以的趙小貝,有些局促的咽了咽口水,不想被嗆得滿臉通紅。
葉弋晨絀眉,“沒事吧?”順勢遞上桌上的那杯白開水。
等到咳完,喝了口杯中的溫水,收斂好神色的趙小貝才柔柔的說了句沒事。埋頭繼續吃著杯中的冰淇淋,仿若剛才什么也沒發生一般。白皙的皮膚,好看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巴,粉嫩的薄唇一張一合,忽閃的酒窩,平日里清涼干凈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杯中的冰淇淋,長而黑濃的睫毛輕顫,好看的手不停地舀著往嘴里送,偶爾會抬頭看看周圍,確定一切正常后再繼續埋頭苦干,動作搞怪而俏皮,活脫脫一個正在覓食的小倉鼠。
見此,葉弋晨頓時覺得心中漣漪點點。原來她還有這么可愛動人的一面,仿佛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讓人不由自主的會心生愛憐,想要把她護在身后,不讓她受半分傷害和委屈,那臉上平日里讓人厭煩的招牌式微笑就像冬日的葵花一樣讓人溫暖。
吃飽喝足后,兩人就該回連隊了。本來說好趙小貝請客,可卻在付錢的時候被葉弋晨搶了個先。
“說好的我請,你……”趙小貝嘟嘴,有些不悅。
“沒事,下次你再請回來就好了。就當我是在為以前對的你誤解道歉吧!”
“額……”
“您好,總共是158,收您200,找您42,請收好!”收銀員悅耳動聽的聲音適時響起,“我們店這幾天做活動,凡是到店里消費滿100元的就送情侶卡通掛飾娃娃一對,您可以憑小票到前面門口旁的柜臺上去領取。”
“情侶卡通掛飾娃娃一對?”趙小貝驚喜的問。
“是的!”
葉弋晨剛想說不要,趙小貝就已先他一步沖了出去,“那我們去看看!”
……
“哇唔,好可愛……”趙小貝看著手里的塑料娃娃,笑的合不攏嘴,隨即就果斷的決定了他們的命運,“我要男的,你要女的!”
葉弋晨有些驚訝的看著她,“你要男的,我要女的?”
“怎么?我覺得這個男娃娃好看一點。嘻嘻……”
“這個…人家是一對,我和你一人一個不大好吧……”葉弋晨有些尷尬的提醒。
一聽這,趙小貝立馬不依了,反駁道,“誰規定不是情侶的人就不能擁有情侶娃娃了?這是我們兩個一起掙來的,當然得我們兩個一人一個啰。怎么,你不喜歡她?”
“沒有。”葉弋晨啞言。
從口袋里摸出車鑰匙,準備開車回單位的葉弋晨還沒打開車門就被前面不遠處的一群人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他們圍在一團,面色焦慮,正對著對面的樓上指指點點說著什么。由于距離的原因他聽得并不真切,順著他們的視線往上看去,讓人驚心不已。
那是一條已經上了些年紀的老街,所以小區里的房子并不高,5、6層的樣子,在離冰淇淋店直線距離只有30米的那間小賣部對上去的5樓,此刻正窗戶禁閉,滾滾濃煙順著縫隙不斷的溢出,飄散,看的周圍的人都唏噓不已。
朝人群奔去,問了問情況才知道是發生了火災,房門緊閉他們也進不去,而且也沒人愿意涉險,消防人員還沒趕到,住戶家里只有一位老人和孫女兒一起生活,兒子媳婦都在外地工作,很少回來。今天是周四,孫女兒應該正在學校上課,家里只有老人一人,老人平日里很節簡,喜歡在街上撿些廢紙,樹葉,樹丫回去做飯,估計是給孫女兒做飯時不小心引發的火災。
問了問上樓梯的位置,葉弋晨想也沒想就把身上的常服外套脫了下來,扔給了趙小貝。轉身提著小賣部家擦水果的水桶就朝樓梯口沖去。
“我能幫忙嗎?”她喊。但回答她的只有周圍的喧鬧,和遠處飄揚而來的警報聲……
趙小貝的心砰砰直跳,看著遠處那抹漸漸靠近的紅色,急的直剁腳,再一看頭上此刻正冒著滾滾濃煙的窗戶里已經透出點點紅光,火勢之大,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擔憂的她,也轉身奔進了樓梯口。
她拼命的跑著,腳上的皮鞋和樓梯撞擊出哐哐的響聲,幽怨而空靈,就像是在通向地獄之門般陰冷,她突然覺得好累,跑了很久也到不了終點。
終于越來越近了,在還有最后半截樓梯的時候,她看到了那抹綠色的身影。英俊的臉上被蒙上了厚厚的灰塵,整潔的軍裝也變得有些褶皺邋遢。平日里帥氣的他此刻正步伐紊亂,蹣跚吃力的背著一位已經昏厥的60多歲的老婦人,眼神犀利的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趙小貝。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他嚴肅的命令,像個教父,將她臉上的擔憂視作空氣,一步一步的下著樓梯,盡管步履蹣跚,卻每一步都落的特別穩。她知道,他怕不小心把老人摔到……“已經打了。你……沒事吧?”
“沒事!”咬牙說完,葉弋晨就快步越過她朝樓下走去。
趙小貝只得緊跟其后,一陣小跑。
將老人送上救護車,確認只是昏迷,并無大礙后,葉弋晨便和趙小貝趁亂消失在了人群中。雖然后來很多人都在找那位見義勇為,奮不顧身的好人,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除了知道他是一名帥氣的身穿國防綠的解放軍,再無其他……
車子緩緩行駛在公路上,天色漸黑,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趙小貝安靜的看著前方,心有感觸,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
這種好人好事電視新聞里看到的不少,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現在想來她還覺得心有余悸,有那么一秒她還真怕他出不來了。
當時是什么感覺?想哭吧……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她不知道。
“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沒事。”趙小貝扭頭微笑,卻在看到葉弋晨的手背時黯然失色,“呀!你的手……”
“沒事,出來的時候被倒下來的柜子撞了一下,回去貼個創可貼就好了。”葉弋晨順著趙小貝的視線看了眼,無所謂的說著,好像右手背上的那個直徑4厘米的橢圓形的傷口長在別人身上一般。
葉弋晨雖然說得輕松,然趙小貝卻并不這么想,有些心疼的紅了眼眶,顫微著雙手想要去看,又在半路縮了回來。
“沒事,小傷!”依舊云淡風輕無所謂的態度,語氣柔和了許多。
“回去的時候去衛生隊包扎一下。”
“……”葉弋晨沒有回答,依舊一臉認真的開著車。
隨著車子慢慢行駛,趙小貝的眼前一陣明亮,穿出城區上了繞城高速的他們此刻就像在夕陽下一般。
短暫的明亮之后,迎來的是一片深沉的的黯淡,又走了沒多久,原本平緩的路漸漸變得顛簸,趙小貝也跟著車子一起顛簸,極速的搖晃讓她覺得胃里不停的在翻滾,怕自己不小心吐出來的她只能極力的克制自己,閉目養神。
這是一條能通往單位的鄉間土路,由于經常被坦克壓,到處都不平整,路雖不好卻要比大路回去短3公里的距離,以為白天出了太陽,路上囤積的雨水都已被蒸發干凈了,這樣走上去沒多大困難,想盡快回去的葉弋晨毅然選擇了這條小道。
終于,許是上天聽到了趙小貝的祈禱,原本極速的吉普車慢慢的減下了速度,因為前幾天夜里下了雨,原本坑洼的馬路變得泥濘,一個急剎車,綠色吉普的后輪胎很不給力的陷入了一個小水潭里,由于慣性,趙小貝只能跟著車身一起傾倒,被遙得暈頭轉向,毫無生氣的嬌顏,不偏不倚的倒在了葉弋晨的肩上。
緊張的抬眸,正好迎上葉弋晨居高臨下的眼眸,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凝固,趙小貝竟有些舍不得移開眼。
“不好意思。”
察覺自己失態的趙小貝忙紅著臉尷尬的爬起來坐好,不好意思的壓低了帽檐。
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葉弋晨嘴角微揚,在臉上畫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不過那抹笑停留的很短,短到連葉弋晨自己都沒察覺到,更別說趙小貝了。
想到他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趙小貝又立馬停下了自己滑稽的動作,抬起葉弋晨的右手關心到,“怎么樣,沒碰到傷口吧?”
“沒事。”葉弋晨顰眉,“你可不可以輕點……"
“對不起……”被葉弋晨這么一說,趙小貝忙不好意思的放開葉弋晨的手。尷尬的笑笑。
“車陷進去了,你來開。我下去看看。”說著葉弋晨就下了車。留趙小貝在車上半天才緩過神。
“怎么樣?”移坐到駕駛座的她將頭探出窗外沖他喊著。
“沒事,我喊123你就發動。”
“1…2…3…啊……”
“不行,起不來。”趙小貝有些著急。
“再來一次……1…2……3………”
笨重的大鐵牛發出轟轟的響聲,卻還是沒能從困境中爬起來。
怎么辦?
趙小貝快要急死了。
“1…2…3…”
……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趙小貝想要放棄的時候,終于發動了引擎把大鐵牛從泥潭里拉了出來。
坐上車,已經累得精疲力竭,一身泥巴的葉弋晨一臉倦容的問,“開回去沒問題吧?”
“嗯。”趙小貝認真的點頭。
“那我偷一下懶。呵呵!”葉弋晨笑得慵懶的說,眼神迷離的閉上雙眼,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臉上透著輕松,看的趙小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巴,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葉弋晨笑。
以前的他都是冷冷的,拒人千里的感覺,就算偶爾遇到很高興的事也只是在嘴角莞爾,并不會有多大的弧度,這樣真正意義的笑,真的很美……讓人回味,留戀。
回到單位還沒下車,就有連里的人高興的歡呼,“連長,指導員回來了!連長,指導員回來了……”
本想讓葉弋晨好好睡會兒的趙小貝只能無奈的搖頭笑笑,看來他是沒這福氣了。
晚飯時間已過,廚房里還留著大家一起為她包的餃子,趙小貝和葉弋晨對面而坐,邊吃邊流出了感動的淚花。她抽泣著,淚珠翻滾,墜落,弄得葉弋晨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哭了,一會兒該不好看了。”
“……”
“好了啊,一會兒他們該以為我欺負你了。”葉弋晨無辜的看了看門口的炊事班長,想搬援軍,誰知炊事班長也只是兩手一攤,表示我也很無奈的樣子。
“嗚嗚……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餃子……嗚嗚……”
拉練的時候腳走出了血泡她沒哭過;從崖上摔下去,手臂骨折她沒有哭過;在自己面前受委屈她沒哭過;這一刻竟為了大伙兒的一頓餃子泣不成聲。葉弋晨突然覺得他越來越看不懂她了,又似乎越來越懂她了。她有著軍人堅毅的不屈不撓,也有著小女孩兒的可愛、感性、柔弱。這樣的女孩兒,注定是為了軍營而生!
餃子吃完,回到寢室洗漱好看了看書,看時間估計著葉弋晨查寢該回來了的趙小貝,背上桌上的醫藥箱就去敲了葉弋晨的寢室門。
可是敲了半天都不見人來開門。
轉身正要回房他熟悉的聲音竟在樓梯口適時響起,“找我有事?”
舉了舉手里的醫藥箱,“我來給你簡單的處理下傷口。”
“沒事,我一會兒自己貼個創口貼就好了,用不著這么麻煩。”葉弋晨邊說邊走邊拿出鑰匙開門。
趙小貝不請自進,得意的仰首,“我的技術雖然不是專業的但也比你的創口貼好,你總不希望傷口處理不當到時候再去衛生隊吊個水,住個院什么的吧!”
趙小貝兀自說完,將箱子放下就開始準備處理傷口所需要的藥品和工具。
“來,坐這。”她一手拿著消毒棉,一手拿著酒精瓶,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那張葉弋晨床邊的椅子吩咐到。
“工具倒挺齊全。”葉弋晨感慨,剛想問怎么會有這些的時候,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去醫院時楊清賢說的話,也就沒再多問。雖然在讀軍校的時候會有這方面的培訓,但是從趙小貝這熟練的動作上來看,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做到比衛生隊的小護士們還輕巧得手,可見她是得到了奶奶的真傳的。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趙小貝皺眉,這么不專業的治療,留疤是肯定的了。這么完美的一個人,身上多這么一個疤,真是不應該。
原本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已經沒有了,露出腥紅的血肉裸露,再加上回來后傷口一直被悶在外套里,在汗水的浸漬下,再沾染些洗澡時碰上的洗澡水,幾個小時的功夫下來,此刻的肉已經開始有些朽了。如此觸目驚心,讓趙小貝一陣后怕,要是她不來,他會任由它破爛到什么程度才去包扎?
“記住這幾天不要飲酒,少抽煙,我會叫炊事班炒菜的時候單獨留點不放醬油和醋。隔兩天我會來給你換一次藥,記住,傷口不能碰水,洗澡的時候注意點!但愿留下的疤能小點……”趙小貝邊包扎邊叮囑,看上去就像職業醫生那般專業。
“謝謝!”
“應該的,我們是戰友嘛!”趙小貝微笑著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晚安!”
“嗯,我送你……“
“不用了。”趙小貝笑著推逾著,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住了腳,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做著什么艱難的決定似得。
到底問不問呢?
還是不問吧,萬一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又回歸冰冷怎么辦?
可要不問,心里能過的去嗎?
趙小貝在心里糾結著。
“怎么了?”趙小貝突然頓住,葉弋晨有些疑惑。
算了,豁出去了!
趙小貝深吸一口氣,“我一直有個疑問,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問。”
“什么?”葉弋晨疑惑。直覺告訴他,不是什么好事……
“你明明是個很容易親近的人,可為什么總愛把自己偽裝在冰冷的面具之下?”既然話都說到了嘴邊,趙小貝干脆硬著頭皮一股腦脫口而出,轉身直直的看著葉弋晨的眼睛,仿佛那里面就藏著她一直好奇而不敢探尋的答案。
“是什么讓一向把微笑掛在嘴角的你變成了面若冰霜?其實接觸過你的人都知道你是個外冷心熱的人,可你卻總愛把自己包裹在過去的回憶里,不愿走出來。這樣真的好嗎?”
“問完了?”站在門口的葉弋晨淡淡的開口,看不出任何情感上的變化。
“嗯。”她重重的點頭,等待著葉弋晨的宣判。
“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了……”
說完,也不管門口呆立的趙小貝就這么輕輕的合上了門,關了燈。
徒留趙小貝一個人在微風中孤立,回憶再次從腦中浮起,那種不愿被人提及的傷痛,她曾經也有。比起他此刻的平靜,她到更希望他能歇斯底里的吼她一頓。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把玩著手里的那個娃娃,一個帥氣的小男孩兒,微笑著鼓著兩只大眼睛,看起來是那么開心。
葉弋晨,到底是什么讓你把自己封存?
(因為我的寫作毫無章節可循,導致連起來又太多,情節太混亂,分開又字數太少,太分散。真是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啊······o(︶︿︶)o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