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青清自己收拾行李離開了連隊,至于為什么趙小貝并不知情。
當(dāng)她問到一向?qū)η嗲鍚圩o(hù)有加的葉弋晨是怎么回事時,他只是平靜的恩了一聲,示意我知道了,沒再說話。
半個月后,趙小貝的初試成績已過,楊一帆和戰(zhàn)士們準(zhǔn)備幫她慶祝一下,被她拒絕了。
“你們有這個心意,我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慶祝什么的,等我要走的時候再來吧。畢竟沒人再折磨你們了嘛!”
“呵呵,怎么會,我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楊一帆笑著說。
下午剛過完午休時間連隊就接到電話,說楊一帆的母親江月華要來連隊探親。
“怎么之前沒消息?”趙小貝問葉弋晨。
“這誰知道啊,楊一帆說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媽怎么突然要來看他。”
“那一會兒你跟他一起去機(jī)場接人好了?!闭碇郎系奈募?,她提議到。
“嗯!”
葉弋晨的突然溫順,讓趙小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忙扭頭直直的看著他,眼里透著疑惑。
迎上趙小貝的眼光,葉弋晨不自然的摸了摸臉,問,“怎么了,這么看著我?!?/p>
“沒有。”
等到葉弋晨帶著楊一帆將江月華接到連隊時,已是下午5點左右。
單位里的招待所趙小貝早已去安排妥當(dāng)。
直到車?yán)锏娜讼萝?,趙小貝才知道為什么楊一帆的母親會突然一聲不響的要來連隊探親。
因為她清楚的看到,在江月華的身后還跟了一個與自己年紀(jì)相仿,長相甜美的女孩兒。
初到軍營,女孩兒和江月華都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新奇,到處張望著。
只是,趙小貝留意到,那個隨江月華一起到來的姑娘的眼睛總是會隨著葉弋晨的身影轉(zhuǎn)動。
趙小貝禮貌地走上前做著自我介紹,“阿姨您好,我是一帆的指導(dǎo)員,我叫趙小貝?!?/p>
江月華激動的拉著趙小貝的手,高興的說,“早就聽一帆說連隊里來了個漂亮的領(lǐng)導(dǎo),今日一見,果然好看?!?/p>
“呵呵,阿姨您過獎了?!?/p>
“晚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邊吃便聊吧!”葉弋晨說著,便用眼神示意楊一帆去給江月華她們帶路。
為了讓他們好好聚聚,趙小貝特意讓人把飯菜打到了辦公室里去。
可能葉弋晨也意識到了那女孩兒一直注意著他,借口有事就直接離開了。
晚飯間,趙小貝問他,“那姑娘貌似看上你了!”
“開什么玩笑,那是人楊一帆媽媽從家里給他帶來的對象。要是還看得過去,今年退伍回家是要直接結(jié)婚的。”
“相親嗎?”
“嗯!”
“可我怎么看那女孩兒老盯著你看啊?!?/p>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p>
“但愿吧!……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陸露?!?/p>
“人如其名。”
“確實是個可愛的丫頭?!?/p>
“既然人家楊媽媽特意帶著姑娘來跟楊一帆見面,不如這幾天就先讓他別訓(xùn)練了,好好陪陪她們吧!”她跟他商量著。
“我也是這么想的。這年頭,當(dāng)兵的有個對象不容易!”
“放心吧,一帆這小子長得挺帥的,陸露會喜歡他的?!?/p>
“你還漏了一點,他是富二代,還是家里的獨(dú)子?!?/p>
一聽這,趙小貝瞬間有些不高興了,“富二代怎么了,富二代也有自己的努力好嗎?”
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暴脾氣給驚了一跳的葉弋晨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又沒說你,至于這么大火嗎?”
“額……我這叫路見不平!”
“好吧,我還以為你也是富二代呢!”
“怎么可能。”
翌日,楊一帆開始奉命令帶著母親和陸露一起出去玩兒。
第三天,見楊一帆與陸露已經(jīng)熟絡(luò)起來的江月華便借口頭天玩兒的太累了沒出去。
上午,一個人無聊的她準(zhǔn)備到連隊來找趙小貝,辦公室空空如也,沒有半個影子。跟通訊員一打聽,才知道指導(dǎo)員和連長帶著大家訓(xùn)練去了。
她是怎么找到趙小貝他們的趙小貝并不知道,只知道在圓木訓(xùn)練的時候,一個轉(zhuǎn)身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下一位母親在偷偷的抹眼淚。
“阿姨,您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看到他們訓(xùn)練這么辛苦,心疼?!睅е鴿庵氐目耷唬f。
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的趙小貝只能從口袋里拿出紙巾靜靜的幫她揩淚。
“閨女,你不知道,一帆這孩子懂事兒,每次給我打電話都報喜不報憂,永遠(yuǎn)都說自己在部隊過的很好。其實我們知道,部隊這地方再好又能好到哪兒去啊。盡管知道他過得苦,可我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苦法啊……”說著,她潮濕紅潤的眼眶又潺潺的流下淚來。
“剛開始的時候可能繁重的訓(xùn)練會有些吃不消,慢慢的時間長了,習(xí)慣了也就沒什么了?!?/p>
她輕拍著她的背,寬慰著這位偉大的母親。
“孩子,你父母應(yīng)該也不知道你在部隊的辛苦吧,要是知道了一定也和我一樣心疼?!币幌氲矫媲斑@個花容月貌的姑娘每天和一群男的一起日曬雨淋,江月華的心里就生種說不出的滋味兒來。
“不瞞您說,我出生在軍人世家,所以我的父母對我的工作是非常了解的,至于心不心疼……我想應(yīng)該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樣吧!誰不想為自己的孩子吃盡所有的苦,讓他們一生無憂呢!”
“是啊,你這話可算說進(jìn)我心坎兒里去了?!?/p>
“外面天冷,我陪您回去吧!”
“我自己能回去,耽誤你工作我過意不去?!蓖胺酱蠖旃庵蜃佑?xùn)練的眾人,江月華婉言拒絕著趙小貝的好意。
“那您路上小心點,結(jié)了冰的路上有點滑?!?/p>
“我知道,你忙你的去吧,工作要緊?!?/p>
目送完江月華的背影離開,趙小貝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謂的母愛的偉大。
媽媽,在天上守護(hù)著我的您應(yīng)該也和江媽媽一樣為我擔(dān)心著,心疼著留著淚吧!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陸露在熄燈之后出現(xiàn)在了葉弋晨的辦公室門口。
“有什么事嗎?”葉弋晨溫和的問,臉上依舊是沁冷一片。
“沒有。”她紅著臉沖他笑了笑,煞是可愛。
“沒什么事的話就快些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他冷冷的說,下著逐客令,眼眸都沒舍得朝她望去。
在門口站了許久的陸露,不知是下了多少決心才鼓起的膽子道,“外面好黑,我害怕,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將頭從伏案上抬起,他問,“那你是怎么來的。”
“我來的時候還沒熄燈啊?!?/p>
“這樣……那你先坐,我馬上叫楊一帆過來送你回去。”指了指房間里的沙發(fā),好看的手隨即便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誒~都熄燈了,他肯定睡了,還是別打擾他了?!?/p>
聽了陸露的話,葉弋晨隨即便放下了電話,起身來到趙小貝的辦公室跟她簡短的說明了一下情況。窘迫的望著自己面前幸災(zāi)樂禍的璧人。
“你是準(zhǔn)備讓我送她回去嗎?”
“我送她不合適,她又不讓楊一帆送,找其他戰(zhàn)士送也不太好?!?/p>
“看吧,我說了什么。”
“您是天才,快幫我把她送回去吧!”葉弋晨憋屈著說著好話。
“什么叫幫你送回去?注意用詞啊,人家現(xiàn)在是人楊一帆的對象,要送我也是幫楊一帆送啊?!?/p>
“行行行,我管你幫誰送,反正能送走就行。這半夜三更的,讓人看到說閑話不太好?!?/p>
“我能當(dāng)這是你在求我嗎?說實話,葉弋晨,這還是你第一次對我說話這么友好?!?/p>
“有嗎?”
“非常有,來這兒這么久了,第一次知道你也有憋屈的時候,哈哈?!?/p>
“快去吧?!?/p>
坐在沙發(fā)上等了半天的陸露在看到趙小貝的那一刻眼睛都綠了。
“陸露,我找了小貝來送你回去。女中豪杰,這下你不用害怕了?!?/p>
葉弋晨溫和的說道,語氣中透著些許得意,不等陸露回答就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伏案工作起來。
愣了半晌后,陸露有些無奈的看看了身后的人影,有些置氣的快步走出了房門。
既然要當(dāng)護(hù)花使者,趙小貝自然緊隨其后。
她沒有試著跟她攀談,只是靜靜的跟著她,恪盡職守的執(zhí)行著自己的職責(zé)。
突然,走在前面的陸露停下了腳步,“趙指導(dǎo)員,你說為什么葉連長明明長得那么好看,卻要整天板著個臉呢?”
你問我我問誰???
“這個,可能是性格問題吧!”
“可那天我看到他對你笑了?!?/p>
有嗎?
“是嗎?”她訕訕的問。
“嗯,雖然很淺,可我還是捕捉到了。而且他看你的眼神很專注?!?/p>
不知道該說什么的趙小貝,只能干笑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其實這也難怪,如果是我,整天面對一個溫柔漂亮的女同事在眼前晃來晃去,也會萌生些愛慕之情吧?!?/p>
說完她轉(zhuǎn)身面對著趙小貝,笑的異常的苦澀動人,“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怕,只是想讓他陪我走完這短暫的路程而已,可他不給我機(jī)會。工作了一天肯定很累了吧,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p>
“反正也不遠(yuǎn),我把你送回去了再回去也不遲?!?/p>
趙小貝的堅持,陸露沒有拒絕,反倒很樂意的一路跟她聊起天來。
“我準(zhǔn)備過幾天就回家了。”
“這么快?既然來了,就多玩兒幾天唄?!?/p>
“不了?!标懧稉u頭,神色苦悶,“本來也是聽從父母的意見來跟楊一帆相親的,之前我們在手機(jī)上聊過一段時間,感覺還不錯。本來我是想來和他相處一段時間,要是沒什么大的問題就繼續(xù)相處下去的??墒恰晕蚁胩崆盎丶遥热恍睦餂]有楊一帆,勉強(qiáng)和他在一起對他、對我都不公平。反正我也才20出頭,跟爸爸媽媽商量一下,過幾年再談終身大事,他們應(yīng)該也不會為難我?!?/p>
“這樣也好。”
將陸露送回招待所回宿舍的路上,趙小貝一直在想,如果江媽媽沒帶著陸露來探望楊一帆,如果葉弋晨不是楊一帆的連長,亦或是楊一帆長得比葉弋晨還要帥,這場愛情的相親儀式會不會就是另一種結(jié)局?
然而,這個人世界上并沒有如果一說。
通過相親,把兩個沒有交際的平行線拉到一起,若看不上眼,就彼此繼續(xù)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要是看對了眼,經(jīng)過一兩個月的相處,連對方的喜好脾氣都沒摸清楚就草草結(jié)婚,彼此承諾共度一生。
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這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出的決定。又是需要下多大的決心,才敢拿余生的幸福在一個知之甚少的人身上做賭注。
于是,她決定,即便將來老無所依,她也要找到那個情投意合。
哪怕家里老首長下了死命令,她也絕不要走上相親這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