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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靜安寺的鐘鼓聲

失蹤的長老



冬去春來,靜安寺每年一度的講經大會就要開始了。

農歷四月初八,對于靜安寺的僧人們來講是一個不平凡的日了。全寺的僧人都要在這一天沐浴更衣,聚到講經堂里聽長老們講經說法。長老們也總是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修行心得講給弟子們聽。讓它們在修行中能更進一步提高自己的修惟。

靜安寺的弟子們也為了能提高自己的修行,像昐星星昐月亮一樣等待著這一天。長老們為了弘揚佛法,他們會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心得講給弟子們聽,為它們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僧人們也為了這一天,早早地做著準備。

農歷四月初八,靜安寺山門前是彩旗飄揚,各殿堂里到處都是香煙繚繞,燈火通明。全寺僧眾早以在頭一天便沐浴完畢,期昐著激動人心的時刻。一大早,僧人們便更衣來到了講經堂上,等候著吉時的到來。它們按照輩份的高低,默默地坐在那里誦經。

無靜和各殿的長老們一字排開地坐在經壇上,壇的周圍插著一圈小彩旗,將經壇圍了起來。壇的上方是一個九寸高,二尺寬的一個香爐,香爐里飄渺著縷縷青煙直上屋頂,青煙順著屋頂向四周飄散,慢慢地飄向殿外。

眾僧們都在那里誦經,經聲響徹了整個大殿。長老們端坐蒲團上,手里推動著佛珠,嘴里默誦著經文。那些喜歡佛經的鄉民,也來到了講經堂的院子里,準備聽長老們講經,這也是它們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有資格進到這個院子里來。

院子里擠滿了鄉民,可大家都很守規,并沒有人輕易走動,生怕漏聽了一句經文。

無靜看了看神壇上的時香,他低聲向靜法說了幾句后。就聽寺內的大鐘,

咣、咣、咣、——地響了起來。

鼓樓上的大鼓也隨著鐘聲的落下被擂響。

嗵、嗵、嗵——,鼓聲震捍著整個山谷。

無靜見吉時已到,他抬頭向壇下的眾僧宣布,

“靜安寺一年一度的講經大會開始了”

眾人聽到主持的講話,大家一片寂靜,等候著無靜大師的下文。無靜大師停頓了一下又說:

“由靜法法師首先為大家講經”。

靜法法師起身向下面施了一個禮后,坐在那里開始為大家講解了《慧心經》。隨后羅漢堂的靜聲法師也為眾人講了《羅漢經》心得。觀音殿的靜仁法師為僧人們講了一部《金剛經》。最后,無靜主持為眾僧人講了一個時辰的《功德經》心法,整個大殿里聽的是鴉雀無聲。

整整一天,經堂里是一片講經聲。到了日落西山,夜入子時,無靜大師才宣布講經大會結束。眾僧們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講經堂,他們在回去的路上依然三兩成群地談論著各自的體會。

靜法法師向伙房的僧人吩咐馬上用齋飯,寺院里一下子又熱鬧起來。因為,大家都知道講經大會結束后,齋飯是全年最好的齋飯,就像百姓家過年一樣。眾僧們高高興興地在齋房內用過齋飯后,便各自回屋誦經去了。

第二天早晨,各殿的僧人們在各殿中做著功課。按習慣主持無靜應在各處查看,看各殿堂有無不解的經文,他會親自給于解釋。可臨近中午時分,眾人也沒有見到師傅,大家也沒有太在意,因為,寺院本來就很大,殿堂又多,更何況近期有不少的落腳僧在這里掛單。加上昨天講了一天的經文,見不到主持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晚齋的時間到了,三殿堂法師來到了齋堂。原本主持無靜大師會跟長老們在一張齋桌上用齋,幾位法師進來后并沒有見到主持在這里,大家的心里開始了產生了疑惑,可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相互對視了一下眼神,用眼神交換了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

靜仁法師性子本來就急,他首先開口道:

“各位師兄,今天可見到過師傅嗎?”

靜法和靜聲都搖了搖頭,向靜仁表示沒有見到。

坐在靜法身邊的靜塵回身向別的僧人們問道:

“你們可見過主持”,

僧人們依然回答沒有看見,坐在那一直沒有講話的靜緣,此時,站了起來向齋堂里的眾僧們大聲問道:

“大家有誰今天見到過主持,請給個話”

正在齋堂里用齋的僧人聽見靜緣講話,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齋飯,一口同聲地講沒有看見。長老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馬上吩咐護寺僧去寺院內尋找,并讓僧人們馬上去講經堂。

眾僧們紛紛離去,靜法也領著法師轉向講經堂,寺院里一片亂紛紛的呼叫聲。

城內衙門里今天特別地忙,老爺崔兆興剛審理完了一件案子回書房休息,但他的手里并沒有停下查看卷宗,因為,下午還有一堂案子在等著自己去處理。雖然今天他很忙,崔兆興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見到差役們也總是言語柔和笑語常開。

原來,崔兆興近期連續得到上司的夸獎,并且從上司的言語中聽出了自己有可能升遷的希望。由其是自家的夫人去了一趟靜安寺進香后,如今夫人已有了三個月身孕,這更讓他喜上眉稍。他心里盤算著等到孩子降生后,自己就親自去寺院走一趟。等到了春暖花開后,就偕帶夫人和孩子一齊去靜安寺進香還愿。求娘娘保佑全家門廷興旺,子孫滿堂,他詁計自己的將來一定會飛蝗騰達。

崔兆興正在書房查看卷宗,從書房門外進來了一名夫人的貼身丫環。丫環進門后,急切的對崔兆興說:

“老爺,夫人有急事請老爺回內衙一趟”。

崔兆興看了一眼丫環,心想,這個時候請我回去有什么急事?。他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你回去告訴夫人,我處理完前面的事情后就回去”。

丫環聽完了崔兆興的話,這才轉身離去,崔兆興叫來了師爺吩咐了幾句,便起身向內衙趕去。

靜安寺的長老們全都聚在了講經堂里,等候著護寺僧們的消息,寺院內處處都是星棋密布的燈籠火把,把個寺院照的如同白晝,四周圍不時傳來護寺僧們的呼喚聲。

“無靜大師,你在那里——。”

呼喚聲不斷傳進了講經堂,所有人都在那里焦急地等待著。

靜仁在那里來回渡著腳步,不時將自己的雙手搓來搓去,嘴里發出了長吁短嘆,喃喃自語地小聲嘀咕著,

“上那去了,怎么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開始有僧人回講經堂里湊報,

“前院沒有見到主持”

“長老,后院沒有發現主持的身影”

緊跟著僧人們不停地回來報告。

最后回到講經堂里的僧人是去僧房尋找的一潑僧人,他們依然沒有找到主持。眼看著僧人們一個個回到了經堂里,就是沒能帶回可喜的消息,去尋找主持的僧人們又都回到了經堂上,等候著法師們再一次發出尋找令,可是,幾位法師確遲遲沒有發出尋找主持的號令,眾人于是悄悄地退到了院子里,給法師們留下一個安靜的環境,好讓它們作出決定。靜仁見大伙都退到院中,他對師兄弟們說:“看來只能等候寺外的消息了,”靜法聽完了他的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師弟的意見。他對師兄弟們說:“我們幾位長老就留在這里等候消息吧,讓大家先回去休息”。靜聲好像明白了師兄講話的用意,他有同感地說:“是呀,早春的深夜還是很涼,別讓大家凍壞了,”靜塵不好意思地用手摸著自己的頭說:“對,我怎么就把這事給忘了,讓大伙先回去,等有了消息后再通知大家”。

幾位長老們統一了意見后,靜法來到了殿外的屋檐下,大聲對院中的僧人們說:“各位師兄弟,夜已很深了,外面天氣很涼,各位先回去休息吧,等有了消息我們會通知大家地,”。僧人們聽見了靜法的話,說什么也不回去。其中有人高聲表示說:“我們不怕,我們就在這里等候主持的消息,”靜法見大伙都不愿離開,準備再對大伙勸說,此時靜聲也來到了殿外,眾人的一席話他早以聽見了。他為了給師兄解圍,就趕緊向大伙說:“大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我們幾位長老也非常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大家也都忙了一天了,都在這里等也不是個辦法,只要一有消息,我保證馬上去通知大家,”殿內的長老們也都來到了殿外,對大家進行了分頭勸說,大家這才慢慢退出了院子。大殿里只剩下了長老們繼續留在這里等候消息。

觀音山初春的夜晚異常寒冷,靜安寺的僧房里依然還亮著油燈,全寺的僧人們沒有一個僧人入睡,他們焦急地等待著主持的消息。僧人們都在各自的被禪房里為主持念著平安經。眼見著天就要亮了,外出尋找主持的護寺僧們,有的已返回到寺中,向長老們訴說羊尋找的經過,可還是沒有主持的消息,也有一些身強力壯的僧人,他們依然在擴大著尋找范圍。

天終于放亮了,對于尋找主持的人來講是一件好事。可對靜安寺的僧人來講,心里更加重了一層陰影。寺內的僧人已開始有人胡亂猜測。正當大伙胡思亂想的時候,從山門外跑進來一名看山門的僧人,他向講經堂的長老們湊報說,寺院山門外來了一位西山村老虎涯上居住的獵戶,要見靜法法師和各殿長老,大家聽見這個消息,心中猜測一定是有什么消息,便不約而同地說:

“快帶我們去”。

眾位長老在僧人引領下來到了山門外的客房中,看見里面坐著一位中年漢子,從外表上看,這人的身體非常的鍵壯魁武,在他的身邊放著一把七尺二寸長的雙股鋼叉,威風凜凜地坐在椅子上,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獵戶,

靜法帶著眾人進屋后,首先上前施禮,并且對中年漢子說:

“施主,貧僧這廂有禮了,不知施主找貧僧有可事”

那漢子見到眾人,他起身抱拳還禮對靜法說:

“各位師傅,本人家住西山村老虎涯,叫劉長貴,昨日夜里貴寺有一位長老跟一名小童路過老虎涯時,那位長老不幸腳骨扭傷,住在了小人家中,今天一早小人特意趕來通報消息,請寺院派人接大師回來,已免誤了病情”

長老們聽到這個消息,那一顆顆懸了一夜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靜法馬上吩咐人為劉長貴準備早齋。一面讓人去鳴金招回護寺僧們,他又從寺里找了幾位身強力壯的僧人趕快去接回主持。

等長老們安排好這一切后,全寺的僧人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都長長地了出了口氣,口中默默地念著:“感謝大士保佑”

寺院中派人接回了無靜,僧人們碌續趕到主持的屋中看望師傅。無靜躺在病榻上向大家一一道了謝,眾人見主持安然無恙便又都回到各自的殿中。屋中只留下了寺中主事的長老們,靜法向無靜說:“寺中不可一日無主,師傅一夜未歸真讓人擔心呀”。

靜仁站在一旁接過靜法的話說:“是呀,師傅一夜未歸,叫弟子們好找,生怕出個什么事情,不知何故讓師傅去了十多里外的西山村?”。

無靜見大伙都很為自己擔心,他笑了笑說:“本應這次出去跟各位打召呼,可事情實在是太急沒有來得急跟各位講,真對不住大家,讓大家擔心了”

靜聲這時見師傅平安無事,他的心里也寬松了許多,為了能緩和一下緊張的心情,他高興地對無靜說:“師傅這次平安歸來,真是觀音顯靈呀”

大伙在無靜的病榻前高興地談論著離別后的感受,靜法見師傅的茶盞中水以冰了,就起身為無靜換了熱茶送到他的手中說:“師傅,你跟我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你老人家獨自跑了那么遠的地方”

無靜喝了一口熱茶,他對眾人笑了笑說:“好吧,那我就跟你們講講”

無靜放下手中的茶碗,他將嗓子清了清,便開始向眾人講述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天講經大會結束后,無靜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起來后,他按著慣例帶著僧童慧能去寺中查驗各處。無靜首先來到了寺院的山門外看了一遍,見一切都很不靜,就準備回寺內做巡察,忽然,他聽見身后很遠處的大道上傳來人的呼喊聲,

“師傅,請留步——,”

無靜轉過身去向大路上張望,見有一個人急速向寺院奔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就站在原地等候著來人。等那個人來到跟前,無靜才看清來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

年青人一見到無靜,他一把拉住無靜的衣袖,上氣不接下氣地對無靜說:

“大——大師,快,快去救人。”

無靜看著臉色刷白的年青人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急忙扶住對方。然后對青年說:

“施主,不要急,請慢慢講”。

年青人喘著粗氣休息了一會,等到力氣緩合了一下后,這才向無靜說道:

“大師,我們村有人讓牛給頂傷了,趕快去救人,晚了可就沒命了”

無靜看著緩過氣來的年青人,他尋問了受傷人的情況后,知道傷者的性命十分危險,就跟著年青人叢叢離開了寺院。

一路上,無靜詳細尋問了事情后,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這個年青人是住在西山村,村中有一個叫張三的農戶,在天快亮的時候進牛棚牽牛,那牛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是不讓主人牽。張三性子一急,他拿起牛槽棍打起了耕牛,耕牛一下子給打急了,掙斷了繩子將張三一下了給頂出了牛棚。張三的兒子聞訊趕來,他見父親被牛撞傷,忙將父親給救了出來,在鄉親們的幫助下,這才將那只風牛給制住。可是,西山村只有一個土郎中,看不了張三的病。如果去城里,要走幾十里的奇曲山路,等到了城里人可能早就不行了。土郎中告訴張三的兒子,讓他趕緊去寺院求救,自己先在家中照看著他父親。于是,張三的兒子這才來寺院求救。

無靜帶著慧能跟著張三的兒子順著一條小路趕往西山村,等著三人到了村里時,已是日上三桿。無靜來到了張三家中,看過了他的傷勢后,見只是斷了一根肋骨,并沒有傷到五臟六腑,便為他扶正了骨位。處理完張三的傷勢,他又親自去山上配好了治傷的草藥,讓張三的兒子給他父親服下,并做了一些交待后,天以經黑了下來。

鄉親們想留無靜住上一夜,明天讓人送他回去。無靜想到他出來時沒有跟寺里的人說,怕大家為他擔心,就持意要回去。鄉親們見挽留不住,也就只能順從他的意思。張三的兒子要將師徒二人送回寺里,可是,被無靜謝決了。張三的兒子只好將無靜送出了村口。才依依不舍地看著師徒二人離去。

無靜和慧能順著小路舉著火把往回走,當他們來到一個叫老虎涯的地方,無靜在下坡地時候腳下不小心滑了一下,他一屁骨坐在了地上。慧能趕緊上前去參扶,可是,無靜怎么也站不起來,他的腳骨一陣鉆心地疼痛。根據多年的治病經驗,他知道自己已不能在走路了,就叫慧能四下里看看有沒有人家。慧能四下里張望,發現在山坳不遠處有一戶人家的燈還亮著。無靜讓慧能趕緊去求救。不一會,慧能帶著喘息聲回到了無靜身邊,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中年漢子。

漢子將無靜背回家中,無靜對自己的傷勢做了處理。他本想讓慧能回寺報信,可又怕深更半夜路上再出個什么事情。所以,對自己的這一想法沒有講出來。慧能看出了師傅的心思,他也不愿將無靜獨自放在這里,因為,它們并不了解這戶人家的底細,只能小心謹慎地行事。

第二天早晨,無靜看到自己的腳腫的和發面一樣,跟本無法走路,就托劉長貴回寺中報信——。

無靜向大家講完了事情的經過,眾人終于明白了主持一夜未歸的原因。大伙又將昨天夜里寺中的情況說了一遍,讓無靜感到實在對不住眾人。長老們最后見主持有點累了,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殿中。



智海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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