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形容,當陰霾漸漸散盡,期許中的陽光重新溫暖身心的時候,久違的驚喜卻沒有立即涌上心頭,而是,鋪天蓋地的,想哭的欲望。這份欲望,有雨過天晴的欣喜若狂,有終于釋懷的滿足,有過往累計的委屈。這樣的欲望,每個人的人都會擁有一次,只是,這樣的一次,需要是艱辛的相識相遇后相知,在經年積累下轉化融入五味陳雜的血液。
阿橙的生活里,開始了不一樣的單曲循環模式。在之前,只是簡單的教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無關風月。在這之后,陽光夾雜的,都是暖意,一如人間四月天的美好。雖然支教的生活很是忙碌,阿橙幾乎沒有休閑時間來仔細安排接下來的行程,但,一切,因為有了不一樣的期許,氣息都變得不一樣。柳暗花明的通幽曲徑,讓一切變得言之有理。終于,可以無所顧忌的忙碌,無所顧忌的循環往復,期許一如既往。
“阿橙,你什么時候回來?”楠珈第108遍念叨起這句話。
“不知道,快了吧。”
“你每次都這樣說,每次都沒看見你回來。”
“你每次不也是這么問嗎?我是真的不知道。”
“阿橙,我想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還有人比我更想你。”
“柯喚怎么樣了?”
“不知道。”
“這次輪到你說不知道了。”
“他跟我沒關系。”
“你的答卷,交了嗎?”
“我完成不了這場考試,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喜歡就去爭取,楠珈,這是你教我的。”
“柯喚不是蕭夏。”
"我也不是你,你也不是何宛,誰都無法代替誰,既然選擇了,就走下去吧,不要關乎誰是誰非。"
“如果答案不是我想要的嗎?”
“你能保證這場考試一定會考砸嗎?”
“如果是你呢?”
“我不是你,如果是我,我一定會逃避,可你不一樣,你是楠珈,你不是我,你會去爭取的。”
“阿橙,真希望我是你,那樣就可以理直氣壯的逃了。”這頭的楠珈帶著些許的無奈。
“楠珈,加油!”
手機這頭的阿橙鼓足氣為楠珈嚎叫著,努力用聲音的優勢掩蓋掉自己和楠珈同等分量的擔憂。誰不知道,這是一場賭局,無所謂籌碼,卻有所謂結局,一不小心,遺失的,將會是自己一輩子都償還不了的債務。
“只是楠珈,所以義無反顧。換做自己,應該是逃避吧。從開始到現在,自己選擇的最佳方式,就是以鴕鳥的姿態逃避。”阿橙默默的在心里想著這一切的類似循環,自己與蕭夏的開始,好像也是這樣的模式,只是作用雙方不同罷了。想念蕭夏,已經是自己每天必做的功課,可即使再怎么想念,阿橙也不曾滑動手機里那個已經爛熟于心的號碼。沒有原因,只是狠狠的抑制。如果不是這般,陰霾還未散盡,自己就該不管不顧的奔赴了。
舒若前所未有的看著蕭夏,眼里帶一種異樣的眼神,似曾相識卻又無從想起。
“阿橙,林彥,就那么值得信任嗎?如果是那樣的話,為什么你會跟他隱瞞?”
“數年如一日的陪伴,我不得不信任。可剎那的失衡,我接受不了。”
“阿橙,林彥……”
“嫂子,你們要好好地。”阿橙也前所未有的正經。
“如果走不到最后呢?”
“依然祝福,你是舒若,他是林彥。你們的幸福,無論是否與之相關,都與我有關。”阿橙蹦跶的離開了舒若身旁,留下真摯的聲音。
后山,果然是思考的好地方。只是,這滿目的狗尾巴草,是凋零的原因嗎?隱忍不為人所理解的愛戀,難以言喻的等待,所以換來的,是過早的凋零。是不是,人心也一樣呢?是不是,應該慶幸,蕭夏,可以再歷時白天后還回到原點的位置,以無怨尤的姿勢等待。蕭夏,自己是辜負了多少。
Z大,木棉花落的滿地,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迎接冬天的到來。
“哥,蕭夏還在等嗎?”
“你說呢?”
“我是擔心阿橙再不回來他就成木乃伊了。”
“是他沒出息,一個阿橙就失魂落魄了。”
“那你呢?你很有出息嗎?”
“我怎么了?”
“楠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還裝!你每天朝著楠珈上課的教室發呆,難道是巧合嗎?”
“你想太多。”
“哥~~我們可是雙胞胎,你的心情,我能感應。”何宛指著心臟的位置得意的說道。
柯喚收起戲謔的口吻,開始一貫的沉默。
“哥,你喜歡楠珈,對不對?”何宛小心翼翼的試探。
“別問了,走吧。”柯喚拉起何宛準備走回宿舍,臉上一如初始的淡漠,只是夾雜了何宛讀懂的那份緘默。
“楠珈也喜歡你呢。”何宛漫不經心的拋出一句。
柯喚身形稍微頓了頓,卻是不經意的加以掩飾。
“你究竟在糾結什么?”何宛扔下牽著自己的柯喚,開始質問。
“小宛,楠珈的認真我辜負不起,如果那個人是我的話,她注定會輸的。”
“難道你就沒有籌碼讓楠珈不輸嗎?”
“那份籌碼,我付不起。”
“哥!你不是這樣的!遇見楠珈之前你不是這樣的!你跟蕭夏一樣,遇見一個人后什么都開始改變,潛移默化的讓我都無法瞬間感應。無法感知的,還有你自己!”
“小宛!”
“哥,你是我身體的另一個存在,我能感知你的喜怒哀樂,所以,不要加諸在自己身上太多的隱藏,我能感知,卻無法抑制。”
“對不起!”復雜的心情盤踞在腦海,柯喚的思維短暫的呈現空白。
何宛心疼這樣的哥哥,卻又對這樣手足無措瞻前顧后的哥哥感到好笑,這是自己生命的另一份演繹,對于哥哥,何宛有的,是使命感的守護,一如柯喚對自己。兩個既定的守護神,在遇見七情六欲的時候,必定遭遇的,便是變幻無常。
蕭夏、阿橙,柯喚、楠珈,林彥、舒若,所有的錯綜復雜,盤旋而下,無法預料,行殊未已的循環往復,能否回歸期許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