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珈,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眼見不一定為實。”隨后追上來的蕭奈大步上前拉住了忙于疾步快走的楠珈。
“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為虛。”
“阿橙她是什么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在山里支教的那段時間,你自己也看到了阿橙和蕭夏的后續故事,這一切都表面阿橙是不知情的,在你之前,她根本就不認識柯喚。”
“是啊,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所有最后還是我自己無理取鬧。”楠珈眼眶開始泛紅,淚水在里面打轉,卻依舊倔強的沒有掉下來。
“楠珈,至少,你應該聽阿橙的解釋。”
“我知道,阿橙沒有錯,可我受不了她無辜的樣子,她越是無辜,我越是覺得自己很白癡。”
“那柯喚呢?你不想聽聽他的解釋嗎?”
“何宛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了解他,她的話無疑是柯喚自己的轉達。”
“怎么會!你……”
“我想自己靜一靜,你回去吧。”楠珈打斷蕭奈的話,轉身走開,瘦弱的肩膀在風中搖曳,襯著落滿一地的木棉花,頗有凄凄慘慘戚戚的味道。
11月的Z大,已經沒有多少山花在爛漫了,唯有飄絮的木棉開始落花,滿地的紅色,和著雨水,被來來往往的腳印踩成細細的汁水,順著小道一直流。楠珈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抱著自己瘦弱的肩膀,有一步沒一步的踩著木棉花瓣,漫無目的的朝前走著。
口袋里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響著,楠珈卻無從理會。現在的自己,可笑兩個字是最貼切的形容。一直以來,自己居然是群眾演員的身份,而一直以來,自己都自定義為女主角,現在看來,是一場多么可笑的劇集。真的是,可笑至極。楠珈忽笑忽怒的表情,都演繹著一種情感——自嘲。過往的同學趕著步子向前,沒有一個人愿意在雨里欣賞一個素昧平生的人。
雨水一點一點的打在楠珈的身上,也打在她的腦海里,過往的嬉笑怒罵,愛情,友情,交錯織就,到頭來,都淋濕在這不堪一擊的初衷里。此刻的楠珈,鉆進了誰也不知道的牛角尖里,只是因為無心的初衷,溫潤恬靜的楠珈,失控至此。
另外的一條校道上,柯喚打著傘徘徊在教學樓下,雖然心急如焚,卻無從解釋。對于相識的初衷,那番事實的陳述,的確無可厚非。原來只是何宛的一時笑語,想不到楠珈會就此糾結,如果何宛知道的話,絕對不會提及那些,而自己的哥哥,也不會傻傻的站在雨中徘徊,搜腸刮肚的找著說辭。
“哥,你想好怎么解釋了嗎?”何宛踏著裙擺翩翩走來,夾帶著木棉花瓣的雨水,有著獨有的清新。
柯喚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妹,重重的搖了搖頭。
“哥,我對不起你。”何宛憋著笑意慎重道歉。
“小宛~~~~~~~”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這個楠珈真的是你的克星,你完全拿她沒辦法。”一連串豪邁的笑聲從貌似溫婉的何宛嘴中跑出來,驚嚇了不少附近的學弟學妹。
“小宛,你夠了,你再~”下句還沒說完,雨中漫無目的的楠珈即刻走進他的視線。不等何宛反應過來,柯喚打著傘疾步走向已經濕透的楠珈。
一方晴空突然出現在楠珈的頭頂,楠珈好奇的抬頭看,柯喚俊逸的臉此刻布滿了寒霜,正冷冷的跟她對視。
“怎么?要訓我嗎?是因為我知道了你的初衷惱了嗎?”楠珈癡癡的說著,眼淚順著雨水滑落,打濕了柯喚舉著傘的手背。
柯喚面容緩和,慢慢的開口:“對于初衷,我無從解釋。”
“那你來干什么?”
“初衷那么重要嗎?”
“我要的,你既然一開始就不是真心給予,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這樣。”
“我想的哪樣?你柯喚靠近我只是為了打探好兄弟女友的消息,后來跟我親近也是為了別人,不是為我!”
“……”高智商的柯大少此刻除了語塞居然說不出一句話來應答,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被我說中了吧,真的是這樣。”楠珈的眼淚更加洶涌,布滿了整張臉,幾乎將原本白皙的膚色又重新沖洗了一遍。
“楠珈,我喜歡你。我承認,不是一開始就是,但后來的接觸和靠近,我的目的地,絕對不是阿橙,而是你。”
“是嗎?我怎么感受不到呢!”
“楠珈!”
“我們分手吧,既然只是玩玩而已,何必當真。”
柯喚被楠珈的話驚住了,他沒想到,一次爭吵,楠珈居然會這樣決絕。
“楠珈~”
“柯喚,我不是阿橙。阿橙走,蕭夏可以找的回來,一切可以照舊。我不可以,柯喚,我走,從此往后,你再也找不回,再見。”楠珈擦干臉上的雨水淚水混合體,轉頭走回宿舍的方向。
“楠珈!”柯喚除了呼喊別無他法,盡管此刻自己的心里,盤踞著莫名的種種情緒,讓他有著窒息般的壓抑。
楠珈身形稍稍頓了頓,之后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不需要了,既然不是100分,何必強求。
“哥~”旁觀已經的何宛走近,伸出手輕輕的揪著發呆中的柯喚。
“小宛,我是不是做錯了?或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招惹她。”
“……哥,我們先上去吧,快上課了。”
“你先去吧,我出去走走。”話落,柯喚把傘塞進何宛的手里,大步走向校門口,身著白襯衣的肩膀,仿佛,積壓著無數的情緒。
何宛看著這樣的哥哥,除了疼惜,還帶著莫名的興奮與好笑,原來,愛情,會這樣。難怪說,莎士比亞遇上愛情也會腦袋死機。果然,圣人的先例具有借鑒的作用。
“柯喚啊柯喚,不知道我們那親親老媽看到你這幅樣子會作何感想呢?”想著自家不淡定的活寶老媽,何宛嘴角的笑意不斷的擴大,這一次,真的,玩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