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也想到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那群去永巷的嫖客都喝了那極樂不老泉,也即都間接服用了夕陽染天針內那已經稀釋的秘藥,而且都還服用了虎兒的“解藥”,另外還包括逃遁的胡媚娘,還有我,都將受到那秘藥不同程度地影響——這,這個虎兒可不是一般的壞,在暗算的那個時候居然還留有后著,看來當初他面對胡媚娘之時也不見得會輸,估計是必贏之局,因為這小子絕不會去打沒有把握的仗。
如此一來,虎兒之前說這夕陽染天針摻雜的秘藥“魂令散”潛在效果暫時保密的話,便只能說明一點,或許虎兒已將他們列為了三日之后祭祖大會的一大助力——這個狡詐的家伙,怪不得當時那么囂張,原來在那時已經在開始耍猴了嗎?但是,現在居然耍到我頭上了,著實可惡的緊,不過,最令人糾結的是,那“魂令散”的潛在效果究竟是什么?!
想到此處,陽明老頭的雙眸微微閃爍之后驟然鼓睜。
“不,不,老夫可不想像寅胖子那樣人體爆炸,虎兒,快替老夫解開這個‘銷魂殘悔針’,快啊......”
瞧見慟聲嘶吼的陽明老頭像極了一頭被困在籠中的猛虎,虎兒也是不禁嚇了一跳,隨即搖了搖頭,咧嘴嗤笑道:
“嘿嘿,還說自己是大圣人,原來是一個膽小鬼,讓人大跌眼鏡啊,哈哈哈......”
“虎兒!”
突然,從虎兒的身側傳來一道慍怒氣結的嬌吒聲,令其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旋即趕緊轉過首去,果然發現了白素針被氣得血紅的臉蛋,于是立即識趣地閉上嘴巴,三下五除二地將陽明老頭身上的銀針盡數取出。
“呵呵,娘親,按照您的吩咐,虎兒已經將陽明老頭身上的‘銷魂殘魂針’解除了——現在快回去吧,娘親,讓虎兒為您燒一手好菜,為您好好補補身體,呵呵呵......”
白素針看了一眼撫摸著胸口緩和呼吸的陽明老頭,以及瞪了一眼雙眸閃閃發亮的虎兒,沒好氣地答道:“燒什么好菜,娘親的心情都快被你燒焦了——快告訴娘親,什么像寅胖子那樣人體爆炸,什么‘銷魂殘悔針’,這場景里為何到處都是地煞火蜥一族的尸身,你們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不是說只要你能治療好獨孤族長的頑疾,便能順利接我出獄的嗎?!”
“娘親,這,這個......我們回家之后再慢慢說吧,呵呵呵......”
“不,娘親要你現在就說,快說——”
“這,娘親,這,呵呵呵......”
看著虎兒有些糾結尷尬的訕笑神情,以及白素針鼓睜的美眸里所透出來的堅決神色,陽明老頭搖了搖頭,率先舉手表態。
“得了,白丫頭,還是由老夫來說吧,嗨......”
“陽明大師,多謝您了,還請您如實相告!”
陽明向著躬身行禮的白素針擺了擺手,隨后斟酌了一下措辭之后背過身去將自己所知曉的有關沙之城三大家族“新三巨頭”,以及“血草”的陰謀,包括白素針母子受牽連的前因后果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白丫頭,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可不要責怪虎兒莽撞,虎兒已經做得很好了,而且,現在一切都還在我的控制之中,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
見到陽明老頭突然夸獎自己,虎兒也是欣喜萬分,趕緊附和著說道:“是啊是啊,娘親,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現在正如陽明老頭所說,一切都還在控制之中,而且虎兒向您保證,三日之后必教那些欺負過您的什么三大家族‘新三巨頭’好看,虎兒不僅要扒掉他們一層皮,還要讓他們當著全城百姓的面跪下向您求饒——哎喲,好痛,陽明老頭,您這個膽小怕死的長者,又在以大欺小,不要扯我的耳朵啊......”
“嘿嘿嘿,老夫也從沒見到過像你這樣厚臉皮的人,你就吹吧,光憑我們的人手,能在三日之內靠夜襲各個擊破,暗中擒下那‘新三巨頭’,便已經是燒高香了,你還想讓別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跪著道歉,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天烈王朝的那些斗氣道老怪物嗎——啊,你這臭小子竟敢扯老夫的耳朵,找扯啊......”
“啊呀呀,好痛啊,老頭快松手,快松手啊......”
此時,白素針竟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凄冷神情,并沒有在意自己面前互扯耳朵的陽明和虎兒,只是忽然抱緊了雙臂,秀眉微顰,昵聲喃喃道: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若是如此的話,與五年前又有什么區別,三大家族,十萬群眾,漠北妖族,爾蒼六部,還有那可惡的血草,之主,嗚嗚嗚,嗚啊啊啊,嗚啊啊啊啊......”
見到白素針忽然間捧住頭部慟聲嘶吼了起來,似乎正在經歷極其痛苦的事情,虎兒與陽明立即放開了對方的耳朵,趕緊向著白素針撒腿跑了過去。
“娘親,娘親,您到底怎么啦,不,不要哭啊......”
“白丫頭,您千萬不要往深處想啊,快凝神靜心......”
過了數息,白素針才在虎兒兩人的關心之下平息了心境,雖然臉色有些慘白,但是卻笑顏如花地安慰著虎兒他們。
“不,我不要緊的,你們太多慮了......”
“白丫頭,我來替你瞧瞧!”
言罷,陽明老頭還未征得白素針同意,便立即伸出手指按壓在她的皓腕上,不過一息便驟然睜開雙眸,朝著虎兒暴喝道:
“快,虎兒,快去外堂找唐手拿補氣丹和疏氣丹過來,白丫頭體內的氣血已經是大虛紊亂了,還愣在這兒干啥,快去啊——”
見到陽明老頭橫眉怒視,如臨大敵一般,虎兒也是被嚇了一大跳,旋即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白素針之后,便緊緊地咬了一下下唇,趕緊轉身向牢房門口的方向跑去。
白素針看著虎兒遠去的背影,淡然問道:“陽明大師,素針體內斗氣充盈穩定,您為何要騙虎兒,有什么事情不能當著虎兒的面說嗎?!”
“嗯,那是當然,虎兒一直瞧那家伙不對眼——給,這是那家伙讓唐手帶過來的親筆信!”
“嗯?!”
可是,當白素針接過陽明遞過來的信封,看了一眼其上龍飛鳳舞一般寫著的幾個潦草大字,“醫仙親啟”,不由得抿嘴一笑。
“呵呵呵,原來是那家伙啊,真想不到,他還記得我,讓我看看他又在信里說什么胡話!”
言罷,白素針趕緊將信取了出來,可是,剛看了一眼便是緋面霞燒,如同飲了烈酒一般。
“怎么啦,那家伙又對你說了什么?!”
“嗯,沒,沒什么!”白素針將信紙小心翼翼地折疊好之后放入懷中,而后欣喜地向著陽明說道:“走吧,陽明大師,我們先回去吧!”
“搞什么神秘——對了,那家伙就快從上京趕回白漠城了,要不要請他出面擺平此間之事?!”
聽到此話,白素針嬌軀微顫,秀眉微顰道:“算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否則的話又會被那家伙恥笑的,您和虎兒不是已經胸有成竹了嗎,素針對你們有信心!”
“白丫頭,你,你真的對虎兒放心了?!”
看了一眼目光驚詫的陽明,白素針莞爾一笑:“呵呵,素針畢竟是他的娘親,身為娘親的難道還信不過自己的兒子嗎——咱們便拭目以待吧,虎兒也該磨練磨練了,這或許是一出不錯的前戲!”
“嗯,你說得對,待到虎兒將那些麻煩清理了,壓軸的幕后黑手必定會登臺,那時,這出前戲也該謝幕了——走吧,這里唐手會派人來處理的!”
“嗯!”
言罷,白素針和陽明兩人身形驀地一閃,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下,那跳躍不息的“熾子”,還在照耀著這個血腥遍布的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