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大腦神經長時間處于緊張、壓抑、恐懼的狀態之下,居然連做夢都會受到影響。
我夢見我自己像一個鬼魂一樣,身體輕飄飄的,像一股白色的煙,透明而飄忽,我能察覺到我的身體的各個部分像草原上的縷縷輕煙,被一絲絲地吹散,又立刻恢復成原樣。我穿過緊鎖的房門,獨自在昏暗,冷清的過道內游蕩。
我看到路遙拿著一把刀再舒馨的脖子上用力一劃,血液噴涌而出,漸到路遙的身上,臉上,還有嘴里,我問她為什么要殺死舒馨,路遙并沒有說話,看著我流露出一種鬼魅的笑容……
路遙的笑容令我毛骨悚然,可是舒馨的尸體在一絲輕風吹拂下消失成了一股煙塵……
接著,我看到池淼拿著同樣的一把刀出現在路遙的面前,猛地扎進路遙的胸口,殺死了路遙。我問池淼這是為什么,池淼也沒有說話,臉上浮現出的笑容和路遙剛才殺死舒馨后的笑容一摸一樣……
路遙也像舒馨一樣消失成了一股煙塵,漸漸消散在潮濕的空氣中……
于文鵬接過池淼手中的刀又殺死了池淼,池淼沒有反抗,靜靜地看著于文鵬手起刀落,而我也只是單純地作為一個旁觀者冷冷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
整個故事就像是一種殺人接力,夏炎殺死了于文鵬,杜清文殺死了夏炎,我看到眼前的另一個我殺死了杜清文,然后齊思賢拿著刀殺死了我,最后梅雨薇又殺死了齊思賢,梅雨薇看著被她殺死的杜清文在空氣中消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猛然間把頭轉向我,問我是不是很有趣……
我被梅雨薇的直視我的眼神所驚醒,睜開雙眼的一霎那,我能感覺到我的心跳很快,呼吸急促,全身上下濕漉漉的,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自己的皮膚上像敷了一層冰,感覺不到溫暖。
睡一覺起來,還是感覺像做夢一樣,我知道自己已經醒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大腦缺氧的緣故,就覺得自己是在夢游,一種暈暈乎乎的感覺,每次在夏天的午后睡一覺醒來都是這樣的感覺。
窗外雨滴墜落的聲音,房內房外昏暗的光線,是下午還是晚上?冷冷清清的,其他人現在怎么樣了?我好像忘記了自己現在是“殺人犯”,正在被關押監管著。
我看了一眼手機,才四點四十。靠在床頭坐了十分鐘,等腦子完全清醒過來了,就到房門口檢查門鎖和那兩個床頭柜。一切都和睡前一樣,自己也長出了一口氣。
想走出這個房門是不可能的,想逃出這座別墅也是不可能的,我只好坐在電腦前面看電影,因為除了看電影,我現在什么也做不了,做什么也都是多余的。
我的電腦里剛好有一部叫《致命ID》的電影,是JohnCusack主演的一部懸疑推理的殺人電影,故事情節就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一片無邊無際的沙漠荒原,因為一場肆虐的暴風雨,十個陌生人相遇在一座汽車旅館,與外界完全隔離。道路,不通;通訊,中斷。這十個人逐一被謀殺,每個人死后都會出現一個掛著門牌號的鑰匙,而這些鑰匙上標著的數字是從“10”開始倒數,意思就是要把十個人逐一殺死。
這部電影和我現在所處的狀況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就是被阻隔在一個逃不出去的地方,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再就是這里的人被按照一定的順序逐一被謀殺。
不同之處在于,《致命ID》是一部關于精神分裂的電影,故事中的十個人其實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狂的十種分裂人格,他們互不侵犯,獨立存在,其中九種人格是善良的,只有一種人格是變態邪惡的,而這個故事中代表那個邪惡的人格人物卻是一個看似柔弱的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