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你看,這兒放著舒馨的手機。”齊思賢指著床頭柜上的一部銀白色手機說。
“你覺得這次兇手會是給舒馨打手機,借故進來行兇的嗎?”我的眼睛繼續搜尋床鋪和地板上的蛛絲馬跡。
“今天池淼進來的時候房門沒有上鎖,還是那個老問題,一個女孩子單獨睡在一間屋子里,況且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的有人被殺,她會不把自己的房門反鎖嗎?”齊思賢反問我。
“連我都會把門反鎖上,再頂上兩個床頭柜。”我說。
“是啊,就算她們把門反鎖上又有什么用,她們的床頭柜都沒有移動過,就連一張椅子都沒有用來頂房門,所以……”,齊思賢說這話現在也沒什么用,昨天是他把我當作兇手關起來的,其他人自然都放松了警惕。
“所以用鑰匙就能輕而易舉地把房門打開!”我順嘴接過他的話。
好像現在是否接觸現場的物品已經無關緊要了,齊思賢把舒馨的手機握在手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把這部翻蓋手機翻開,猛然間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著手機屏幕。
“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齊思賢沒有回答我,依舊是剛才的那種表情,我好奇地湊了過去,想看看手機上的究竟。
他把手機遞給我,看到屏幕的一瞬間,我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像觸電一般,將一陣麻木和恐懼傳輸到表皮細胞,我感覺到我的汗腺在分泌,不是因為熱,而是冷的恐怖。
手機屏幕上赫然記錄著,“未接來電2條”,我沒敢按下“確認鍵”,因為握看到手機屏幕的右上方的信號欄分明顯示著無法接收到信號。
“看看你的手機有沒有信號?”說著,我立刻把我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雖然早些時候接收不到信號,但我還是把手機帶在身上,看看時間什么的。
“我的手機沒有信號,你的呢?”齊思賢說著就把注意力轉移到我的手機上。
“也沒有信號!”我把手機遞給他看。
我們兩個人相視了五秒鐘,繼而又把目光轉移到我手中握著的舒馨的手機上。
我的拇指在“確認鍵”上按了下去,上面顯示來電人是“老公俊英”,來電時間是“10月3日,00點01分”。
看到這些信息,我的大腦的第一反應就是“活見鬼”。
“沈海,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齊思賢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問我。
“以前不信,現在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判斷現在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鬼怪殺人的話,那我們活著逃出去的希望就太渺茫了。
舒馨手機上的這個未接來電再一次造成了我的神經緊張與恐懼,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是也會像池淼一樣瘋掉都是說不定的。
我小心地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然后和齊思賢走出了舒馨的房間。
兩個人站在三樓的過道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剛才面對舒馨房內的血腥味兒和恐怖景象,我們都緊緊地閉著嘴,盡量不去呼吸房內令人窒息的空氣。
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滲出來的汗珠都是冰涼的。
按照剛才的計劃,我直接下到一樓去見文哥,夏炎姐他們幾個人,而齊思賢則到二樓偷偷察看于文鵬的房間。
我邊走邊想,我是不是有病,剛才干嘛那么痛快地答應齊思賢的要求,他自己的嫌疑都沒有洗清,我為什么要相信他。他現在一個人去于文鵬的房間,要是他跟我們所有人玩兒什么貓膩的話,也沒誰能說得清。
我下到一樓就直接去了廚房,廚房里沒有人,不過能略微聞到些油煙味兒,飯菜也都擺在了餐桌上,可是都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是不是都在客廳里坐著?
我走到放置刀具架的地方,那是一個木制的棕黑色刀架,上面擺放著不同長度和寬度的刀具,不過刀的類型我是無法一一說出來的,我數了一遍,刀架上一共有9把刀,是不是少了那還得問問夏炎姐她們。
我離開廚房往客廳走,于文鵬在遠處看到我就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一站起來,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隨著于文鵬的目光朝我集中了過來。
“你怎么出來了?”于文鵬好像是瞪著那雙不大的小眼睛質問我,說著又用手去捂自己的嘴,我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突然間嘴長的太大,又把下嘴唇上的傷口給弄裂了?
“我為什么不能出來?齊思賢上樓查看死亡現場之前就先來找我,說我已經可以排除嫌疑了。再說昨天晚上你和他兩個人守在我的房門口,我怎么可能有機會走出去殺人?”我回答的時候口氣也有點橫。
“那可說不定,我剛才也跟文哥和齊思賢都說過了,昨天晚上我因為天冷,加上坐在那里守夜有些困,就回房洗了把臉,拿了件毯子,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完全有可能跑到三樓殺人,然后在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于文鵬依舊不依不饒地對我說著。
“難道你守在房門外面,我就蹲在房門里面等待時機嗎?就算是這樣,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會離開多長時間?”這個問題讓于文鵬一時說不上話。
“反正裴俊英死的時候……”,他好像就認定我是兇手了,也好像是在跟我耍潑皮玩兒無賴。
“死的時候留下的信息‘shen’是我的姓氏的拼音,然后你就認定我是兇手。”我替他把話說完了。
我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于文鵬一番,一張方臉,毛寸發,瞇縫的小眼睛,如果不在近處與他直視的話,誰知道他是不是在站著睡覺。白色的長袖襯衫,袖口整齊地翻折挽到兩臂,右手腕上戴著的那塊銀表搭配他鼻梁上的金色絲邊眼鏡,好聽點說給人一種老練、穩重的氣質,不好聽點說就是這個人比較圓滑。襯衫的下半部分塞到了西裝褲子里,皮帶也牢牢地把褲子和他微微腫脹的肚子扎在一起,再往下就是一雙黑色的皮鞋。
我覺得除了看著不怎么順眼,也沒什么其他不對勁兒的地方。
“你覺得我是兇手,我還懷疑你就是兇手,如果我可以在你離開的時間段里跑到三樓殺人,那你同樣也可以跑到三樓去殺死舒馨。”如果他不招惹我,我也不愿意理他,可他非要說我是兇手,那我也一定反唇相譏。
“你們別吵了,都先老老實實地坐著吧!”夏炎姐皺著眉頭說我們倆,看得出來,她現在也一定是心煩意亂的,雙眼紅腫,應該沒少哭。
文哥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悶頭抽著他的泰國煙,其實他心里比誰都要著急。
池淼坐在沙發上,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面前的桌子,雙手死死地住著自己的雙臂,前前后后搖晃著自己的身體,嘴里還不住地念叨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看樣子是真的瘋了。
梅雨薇也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她從我剛來到這棟別墅開始就很少說話,就連笑都顯得那么奢侈。我心里暗暗打量著這個奇怪的女孩子,她現在的表情是冷靜,還是冷漠?真是難以琢磨。
“夏炎姐,廚房的刀架上的刀一共有多少把?”我問的是夏炎姐,可其他人也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著我。
“一共是10把,怎么了?”她說完又看了看梅雨薇。
“對,是10把刀。”梅雨薇給夏炎姐的回答上了一個保險。
“哦!”我點點頭,假裝無意說了一句,“可廚房的刀架上好像少了一把!”
聽到我的話,他們誰也不說話了,剛才看著我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驚恐。
我也沒什么可多說的,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文哥的煙,抽出來一根點上。
客廳很靜,用力吸一口煙,還能聽見煙頭燃燒的“嘶嘶”的聲音。以前聽說抽煙也有助于提神,吞吐一根香煙之后,隱約覺得自己的頭腦于剛才相比,清醒了些許,可能是被自己吸進肺里的煙給嗆了一口的緣故吧,咳了好幾聲,眼淚都一同咳了出來,眼睛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