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該何去何從(1)
“哎~這不是旭軒和小承歡嗎?轉眼間就這么大了,我們老了咯!”
“劉爺爺!”旭軒面帶微笑甜甜地叫了一聲,頗有小時候我們纏著劉爺爺要糖吃時的撒嬌勁。我也揮手示意了一下。
從蘇果超市出來后,就遇見了劉爺爺。
小時候,旭軒和劉爺爺的孫子劉閔洋最交好,我也經常跟著去他們家玩。劉爺爺是名退休的老教師,閑來無聊就在家中花花花草,舞文弄墨。只可惜,他那些寶貴的字畫到最后都成了晴雯手里的扇子,被我們幾個淘氣包撕得七零八落。那時候,精神抖擻的他拿著木棒要打我們的屁股,如今,也只是一個拄著拐杖漫步在人生邊緣路上的人。
生命的盡頭其實就在不遠的前方。
我們攙扶著劉爺爺,和他一起走著,也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講著他的大半生。我瞥了旭軒一眼,他聽的很認真。
是??!人這一生有多少美好的年少時光?有時候吵吵架,發發脾氣,小打小鬧,是生活的調味劑。只是,這味道不能太濃,太濃烈后只會熏得人眼淚直流。不管你們發生了什么,只要還能靜靜地看著對方,知道還有這么個人存在,一切都覺得那么美好。
似水流年,浮生未歇,唯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咚咚咚~~~”
“承歡,去開門,看看是不是你小姨一家來了,她說今天要過來的呢!不過應該沒這么快啊,我菜還沒炒呢!”
我放下手中的遙控器,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旭軒。
“承歡,是不是你小姨???”媽媽一邊就著圍裙擦著手一邊從廚房走到門口。當她看見是旭軒時,臉色有點難看。
兩人相對無言,只剩一臉尷尬。
他站在門口,躊躇著要不要進來。
“阿姨,對不起。我知道那天是我的錯,不該把承歡惹哭。但承歡那天實在是太任性了。你和叔叔都沒有好好地規勸阻止她?!?/p>
此話一出,簡直是火上澆油。
“我怎么教育我女兒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操心?!闭f完,媽媽氣呼呼地轉身進了廚房。
我跟旭軒打了聲招呼,我知道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我,但是這真的不是孰對孰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問題。
旭軒垂頭喪氣地站在門口,一臉的懊惱。
看著他被過道里的寒風吹得瑟瑟發抖,我有點于心不忍。
我拉他進門,但他執拗地想得到媽媽的同意。我拿他沒辦法,只好去廚房找媽媽。
媽媽的心里難受,曾經,恨不得把旭軒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一見面就開始謾罵,現在更是任由他站在看似一點點距離實則隔著千山萬水的門外。
過去暖暖的溫情似乎在這嚴寒的冬季里冷卻了。
媽媽微微地嘆了口氣。
“進來吧,外面冷!”
“阿姨,你是原諒我了嗎?”
“算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也不想摻和了,煩人······”
旭軒進了房門,追著媽媽進了廚房,我聽見他在和媽媽解釋,用著我從未聽過的認真、慎重、嚴肅的口吻。
“阿姨,我知道我對不起承歡,但我只能辜負她了。感情這種事情是勉強不來的,雙方有意才能情投意,如果是一廂情愿,那最后只能郁郁寡歡。我昨天和承歡好好談過了。我們以后還是會像親兄妹一樣,相互扶持,相互照顧。情同手足,情比金堅。承歡以后也會找到自己所愛的人,會找到幸福。我會一如既往地保護她,愛護她,寶貝她,永不改變。阿姨放心,承歡以后一定會找到自己心中的那一位的?!?/p>
“哎,阿姨知道,不能強求一段沒有感情的愛戀,但是你和那個女生之間就真的存在愛嗎?阿姨知道是過來人,要知道愛不是你嘴上說說那么簡單,那么廉價,它要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經得起現實的捶打?!?/p>
媽媽又在嘆氣了。這一切的禍因都是我,我讓他們操碎了心,真希望自己能夠堅強,變的強大。